气氛沉寂了下来,片刻后,图朵拉才摆摆手:“也不知那江稚鱼对我有没有起疑心,你去派人打听打听她喜欢什么,尽数报给我。”
尔朱化及点了点头。
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并未发现,他们的计划,都已落入了另一人的眼底。
……
待尔朱化及将打听来的江稚鱼的喜好都报给图朵拉后,图朵拉记在心里,第二日,便约江稚鱼,去了清风馆。
江稚鱼:“……”
【也不知道是向谁打听的,还怪准的嘞。】
她开心,图朵拉自认江稚鱼并未对她起疑心,她也开心。
两人度过了宾主尽欢的一天,便开始频繁相邀着出去。
一时间,倒是十分的‘姐妹情深’。
听千户回禀的皇帝,拿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。
这条消息,有些太过令人震撼,皇帝一时间也是回不过神来。
“你可看清了她们的面容?当真是她们二人?那图朵拉是自愿的吗?”
反正稚鱼是绝对不可能是被迫的。
千户无语地看着皇帝:“圣上,此事如今说是一句人尽皆知也不为过,且她们二人频繁相聚,臣看错一次也就罢了,这么多次,还能都看错了?”
不过刚开始的时候,他确实也以为他看错了。
这两个人哪怕不结仇,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吧。
“至于那图朵拉是不是自愿,臣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皇帝将奏折放下,抿着唇,沉思不语。
难不成是稚鱼强迫?可强迫她做什么呢?那图朵拉自己也见过,没什么特别的啊。
要说图朵拉是自愿的,那便更吓人了。
南蛊之人常年与蛊虫打交道,浑身上下皆是毒,哪有一个是真心待人的啊。
皇帝都不敢想,要是稚鱼当真失去了一个朋友,盛京怕是要被她翻了天。
皇帝轻叹了一口气,看着千户发着呆。
或者,还有一种可能,若是她们二人,皆心怀鬼胎呢?
这个思路一打开,皇帝两眼皆是一亮。
要真是这样,那他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。
“圣上,还有一件事,”千户轻声道:“许谨辰私下找过臣一趟,说南蛊二人初到许府时,那尔朱化及向他下过蛊,他当时与尔朱化及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,尔朱化及下蛊时,他毫无所觉。”
第299章 嘴里的腥味还没掩住呢
不过五米,毫无所觉。
皇帝心中暗暗重复了两遍,眼神晦暗。
千户心中也有几分惊恐。
五米,算不上是什么亲密接触的距离,中蛊者也毫无察觉。
细想下来,从南蛊使团进京到现在,朝中起码一半的大臣,他们都应是见过了,若是……
千户几乎不敢再细想下去。
皇帝从他僵硬的身体和略带惊恐的眼神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,轻笑一声:“他们还不至于那般蠢,天启并无擅蛊之人,一旦有人中蛊,无论是不是他们做的,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们。”
“更何况,他们还没调查清楚,稚鱼是如何发现马尔扎哈一事的,便不会轻举妄动。”
千户微垂下眼,皇帝也不再过多解释,只是吩咐了句再继续盯着,便摆了摆手,示意他退下了。
待他走后,皇帝悠悠叹了口气。
蛊这一事,他也十分头疼,虽说那两人看着都不像是蠢货,但若是发起疯来,可不一定。
凡事,还是要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行。
皇帝指尖微顿,起身道:“备车,朕去瞧瞧太师。”
福平弯腰退了出去。
瞧太师?信了你的鬼。
……
江稚鱼和图朵拉一天去清风馆,一天去醉月笼,图朵拉对江稚鱼的疑心,也在这几日的相处间,渐渐消散了。
今日她们难得没有去两家中的任何一家,而是在街上闲逛。
没走几步,便听到一阵喧哗。
江稚鱼和图朵拉循声望去,只见一匹受惊了的马,正横冲直撞,向着她们的方向疾驰而来。
人群匆忙闪躲着,几个呼吸间,疯马已经到了江稚鱼面前,江稚鱼却像是被吓懵了一般,一动不动。
图朵拉微愣了一下,电光火石间,她便做出了一个决定,侧身拉着江稚鱼的手臂,眼神惊恐。
“快躲开。”
说着躲开,但她手下却暗暗用力,隐秘地将江稚鱼往疯马的方向推。
江稚鱼唇角勾起的冷笑转瞬即逝,似是没站稳一般,脚下一歪,顺势倒在了地上,而图朵拉因着用力,一时收不住劲,向前踉跄了几下,正正好和疯马一条直线,直直被创飞了。
她摔在地上,又被疯马踩踏了好几下,根本起不来,仰面吐着鲜血。
江稚鱼这才惊慌地走过去,控制住疯马的缰绳。
【这么恶毒,居然想在我钱还没花完的时候创死我,不可原谅!】
围观了这场闹剧的贺言庭:“……”
这匹马是图朵拉精挑细选的,就连马蹄上的马蹄铁,都是重工打造,如今尽数踩在了她身上,因着剧痛,她连晕都晕不过去。
她只得一边吐着鲜血,一边紧盯着江稚鱼。
贺言庭走到江稚鱼身旁,看她并没有受伤,才吩咐道:“来人,将这匹马牵至大理寺,让大理寺卿好生查查这匹马的主人是谁,你们两个,快先请个大夫来,先给公主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