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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蓝烟哽咽着:“罪人幼时,误被山贼虏去,六皇子当时奉命剿匪,救过罪人一命,自那日后,罪人便暗中倾慕六皇子,但罪人自知身份悬殊,从未告知过六皇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日在猎场,罪人也并没有受人所托挟持吕公子,假扮成宫人不过是想着看六皇子一眼,当日指认江小姐,是因为那确实是罪人亲眼所见。”

    蓝烟眼睫垂下,受过大刑瘦削的过分的身躯看上去实在可怜。

    只是还没等他们心中升起怜惜的情绪,一道慵懒软糯的声音便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胡言乱语,你说的话,没有一句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萧晏礼心跳逐渐加快,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,他也顾不得什么,厉声道:“父皇还未说话,岂容你插嘴!”

    皇帝抬眼,声音不大却满是警告:“老六,你这般着急做什么,让稚鱼把话说完,朕还没发话呢,你着什么急?”

    萧晏礼额间一滴冷汗滑落:“儿臣只是看她失了礼数……”

    皇帝也懒得听他辩解,抬起手示意他噤声,看着江稚鱼,语气柔和了不知多少倍:“稚鱼,接着说。”

    “她本名郑雪,和刘杰一样,都是江南一带一个小村上的人,幼时她父母双亡后,便跟着刘杰习武,在外卖艺讨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彼时圣上南巡,六皇子也还未痴傻,一日六皇子甩开侍卫,正好撞见了被欺负的蓝烟,于是挺身而出,救了她一命,还给了她足够救下刘杰命的钱。”

    一霎时,蓝烟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,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。

    她竭力压着心中的骇然。

    为什么?这种事,她为什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?!

    萧晏礼掌中沁得满是冷汗,蓝烟不可能会将这些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,江稚鱼知道得如此清楚,难不成,自己还有人在他们手上?!

    “之后,蓝烟便对他心怀爱慕,多番打听下,才知道当日救她的男子的身份,于是便和刘杰辗转来了盛京,只是刚来,便又被骗去了青楼,凑巧,六皇子又在那里,又救了她一命,于是为报恩情,两人便投奔了六皇子。”

    她的凑巧二字,满是嘲讽。

    皇帝落在萧晏礼身上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起来。

    蓝烟面色苍白,若不是坐在轮椅上,此刻顾及早已瘫软在地。

    天牢内的折磨本就令她的神智几近崩溃,如今见了萧晏礼一面,刚好了没多久,她的生平便被江稚鱼公之于众,眼看江稚鱼还要继续,蓝烟怕她说出什么对萧晏礼不利的话,双眼一闭,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为求真实,她还从轮椅上滚了下去,正倒在萧晏礼身旁。

    【哦豁,自寻死路。】

    皇帝皱起眉,看江稚鱼没有要动的意思,开口道:“传太医。”

    萧翎羽也从皇帝身旁起身,朝蓝烟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萧晏礼眼中狠意一闪而过,他咬着牙,在萧翎羽走上来之前,抱起蓝烟,作势往轮椅上放,但指尖上,一道寒光却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蓝烟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萧晏礼手速飞快的点了她的哑穴,蓝烟张开口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不过几秒,她的双眼便充斥着满满的血丝,身体剧烈抽搐起来。

    萧翎羽:“!!!”

    他上前一步,手刚搭在她的脖间,便看见蓝烟猛地抽搐了一下,头也无力地歪了下去。

    俨然是断气了。

    萧翎羽手一顿,脸色阴沉地看着萧晏礼。

    萧晏礼像是受了巨大惊吓一般,将蓝烟扔下后,仓皇地看着皇帝:“父皇、她、儿臣,不是儿臣干的!”

    他说话也说不清楚,一副怕极了的样子。

    皇帝面上覆着一层冷冷的寒霜,难看极了。

    他如今,自是不会相信萧晏礼的话。

    只是,这可是金銮殿!当着自己的面,他居然也敢动手……

    【不愧是以后能当皇帝的料,是个狼人啊。】

    【比狠字还要多一点。】

    江稚鱼知道蓝烟会死,近日不管她反水不反水,萧晏礼都不会再留她。

    蓝烟若是不反水,她还算有些价值,自己还能救她。

    可她不仅反了水,还要泼脏水到自己身上……

    江稚鱼幽幽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。】

    皇帝沉默了半晌,突然道:“那刘杰,又在何处?”

    萧晏礼在江稚鱼方才提到刘杰时,便想好了对策,因此没有一点迟疑道:“回父皇,儿臣只在见蓝烟时见过这刘杰,至于他的去处,儿臣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第262章 他是狗吧

    反正如今蓝烟也死了,死无对证,他就不信,皇帝偏听江稚鱼的一面之词,便毫无保留地信她。

    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曾见过,她又哪来的证据证明自己见过刘杰呢?

    萧晏礼这般想着,心中却还是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皇帝也料到了他不会承认,只是看了他一眼,没在作声。

    若是让人去搜六皇子府……

    【搜府可没用。】

    好似清楚皇帝在想什么,江稚鱼腹诽道:

    【萧晏礼来得那么慢,肯定是做好了打算,虽然他相信蓝烟不会出卖他,可有那个万一在,萧晏礼肯定不会冒险。】

    【估计已经让其他人通知刘杰避风头去了,现在搜府,只是遂了他的愿,证明了他的清白罢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