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施展？你自创的刀法呢？”
司空阳看着张雍攥紧了拳头，昂首直视着自己的样子，胸中压抑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。
他的低吼声，仿佛令此处空间都瞬间凝固了。
强横的半神威压，直接从他身上迸发而出，公良远刚张嘴想要劝和的话，也只吐出了“观主”二字，后面的话便被压制回去了。
一旁张雍的脸色也有些苍白。
但他自觉无错。
因此哪怕身上顶着强横压力，仍旧坚定开口道：“我还未自创刀法。不过给我些时间，我能创出来。”
“时间？”司空阳冷笑，“你是不是以为踏入超凡后，飞天级寿命大限八百年，你又拥有了大把时间可以浪费？”
张雍没吱声。
但看他目光坚定的直视着自己，司空阳又觉得他说了。
一时间，面前的新晋超凡仿佛跟他脑海中的那一道年轻身影重合了。
因为两人的目光同样的执拗。
执拗的不可理喻……
“愚蠢！”
“愚蠢至极！”
司空阳眼中闪烁着寒芒，声音更是带着些痛心疾首的怒声道，“你是不是以为我平日多夸赞你几句，又给你诸多特权，你就觉得可以在我面前恃才傲物了？
可以自大张狂到不听任何人的意见了？仅仅因为自己心中追求，便不管不顾的随意修行？”
“？”张雍疑惑地看着司空阳。
没记错的话，咱俩这才第二次见面吧。
怎么就有‘平日’了？
而且你不就说了我一句两门秘术雏形很有潜力吗？
这就算夸赞了？
“……你不懂，你还没碰过壁，你不会明白那种耗费几十数百年，最后却发现走错了路，想回头又回不去的绝望。”
见张雍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疑惑，司空阳醒悟过来，自己今日这是受他一激，联想到那个让自己‘又爱又恨’的小家伙身上了。
上次将他降至排序末尾，再不予理睬……一晃也已经过去六年了吧，不知他现在知道错了吗。
司空阳摇摇头，再看张雍胸襟沾血，站的笔直的坚挺身影。
他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。
或许天才都是如此吧。
越是某一方面天资聪颖者，性格就越是骄傲，也越是不喜欢被束缚。
哪怕他们明知这种‘束缚’是为了他们自己好，但他们还是非要等碰壁了，流血了，真的感觉到痛了，才终于知道自己错了，承认自己错了。
哎。
司空阳无声叹息。
他们这些小家伙如此，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只是真等明白过来的时候，已经晚了啊！
“……该说的我都说了，你好自为之吧。”司空阳的身影凭空消失，整个湖面上空，只有一道略有些缥缈的声音在回荡。
呼。
一直不自觉屏着呼吸的公良远，这时终于吐出了胸中那一口闷气。
“张雍老弟，你牛啊，我还头一次见到敢当面顶撞观主的超凡。”
公良远上下打量着张雍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，嘴里则是不无遗憾地嘟囔着，“观主愿意亲自指点，还为你定下修炼方向，那是重视你，为你好啊！
就算你不喜欢，至少也先面上答应着啊。现在好了，观主让你‘好自为之’，这明显是厌弃你了。以后你的日子怕是……”
“我会好自为之的。”
张雍看着司空阳身影消失的地方，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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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修行是件很私人的事，任何人，哪怕是半神，也不能为我的修行做主！”
“如果连自己的修行都无法自由做主，如果连自己的想法都无法自由拥有，那我修炼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“就为了完成别人的梦想？”张雍站在那，面具遮挡着的脸上尽是嘲讽。
“不自由，毋宁死！”
最后丢下一句前世快烂大街，但此时又最对他心意的话，张雍转身往湖边那座挂着‘兵器楼’牌匾的楼阁走去。
不自由，毋宁死？
公良远愣了。
他从小受家族长辈培养，闯出名号加入水源道观后，又被圣级长老教导着踏入超凡，再之后又有半神副观主指点，耗费了三百余年终于踏入圣级……
这么多年，他一直认为自己很自由。
毕竟道观里也没什么条条框框的规矩。
包括跟张雍介绍时，他还特意将‘自由’二字当做噱头，以此来跟大地神殿和血刃酒馆区分。
但他真的从未想过，修行也需要自由……
“或者张雍他说的，是思想？”公良远回味着‘不自由，毋宁死’这句话，渐渐有些明白张雍为何要顶撞观主了。
*******
兵器楼内。
张雍走在琳琅满目的各种兵器之间，脑海中想的，则是怎样用实际行动狠狠打脸司空阳。
毕竟，相比控制一个人的身体，控制一个人思想的行为更可恨。
“这要是在地球，司空老家伙的行为，妥妥就是PUA啊……”张雍思绪翻飞间，一个计划大致在脑海中形成。
看过原文的都知道，夏族人类的所有新晋超凡，在突破后的一年内，都会被族群安排进行一场名为‘超凡生死战’的战斗试炼，旨在让新人们有机会接触到真正超凡之间厮杀的残酷。
而在超凡生死战上，不仅夏族的普通超凡大多会到场，族群高层的半神们，很多也会现身……
可以说，原文中的超凡生死战，就好像他前世的某种大型体育盛会，除了能让新晋超凡显露天赋外，还是族群对所有族人展示底蕴的一次机会。
“让我不要在金之玄奥还有刀法上太过浪费时间？”
“老子偏要以金系法则和刀法为主，在超凡生死战上震瞎你们这帮土著的狗眼！”
心里有了决定，张雍也走到了兵器楼内专门摆放战刀的区域。
“水源道观给我开出的加入条件，是任我挑选不超过八十斤源石的兵器宝物。嗯，其它衣、甲、靴、储物手环等宝物暂时不急，先整把趁手的刀再说。”张雍看向面前区域的一排排刀架。
只见，近前的这些刀架上都标着‘人阶下品’字样，稍远些则有标着‘人阶中品’、‘人阶上品’，乃至‘人阶极品’等字样的战刀。
张雍明白，这就是水源道观，乃至整个超凡世界对超凡兵器的等级划定了。
“人阶极品战刀的价格也才不到二十斤源石？距离我八十斤源石的限额还远，直接看圣阶去。”张雍摇摇头，迈步走向战刀区域的更深处。
可来到圣阶刀架前，他看到的第一柄名为‘饮血’，标注为‘圣阶下品’的战刀，标价就是一百一十斤源石，直接超出了他的最高免费限额。
再看其它圣阶战刀，标价就没有低于一百斤源石的。
“人阶和圣阶的差别这么大？”张雍无语了。
谁定的价，一点商业逻辑都不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