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再生树的疗愈下,独孤生的身体状况有了很大改观,但是仍未彻底恢复。燕阳很想跟他日夜长谈,却生怕累着他,只好暂时告别,让他有时间休息。
回到自己的居处,燕阳并未闲着,开始感悟法则之妙用。
怪手一直忙活得很,不停地与大陀仙们聊天,讲授自己的武道心得,并顺便宣扬燕阳悄无声息地进阶的潜力。
大陀仙们听怪手这么说,一个个都很迷惑,其中有人问道:“大师,你这么说,到底有没有凭据?”
怪手当即板起脸来斥道:“老夫在武道上的修为,难道不是凭据?一个人的潜力究竟如何,老夫一眼就能瞧个八九不离十,焉能信口雌黄!这等悄无声息的进阶方式,表面上看来不合常理,其中却蕴藏着令人难以窥测的极其深刻的道理,竟然连老夫都无法参透。燕宗主此子大有可为,我是看好的。至于你们怎么看,那是你们的事,我无法左右。”
众人见怪手这么说,沮丧之情稍稍消退,却仍自有些狐疑。
海云特意追踪至怪手的居所,说道:“老兄,你适才那番话,究竟是出于真心,还是出于假意?”
怪手当即眉头紧蹙,冷脸说道:“你看我像虚情假意的样子吗?就冲你这么问,我就应该扇你几个响巴掌!在我看来,燕小子根本不是什么最弱大陀仙,乃是千古难得的人才,前途不可限量!你要是想离开云霄宗,那就赶紧卷铺盖滚蛋,我是铁了心留在这里的。与这等大好青年为伍,那是我此生的福分,更是此生的骄傲,嗯!”
这番话让海云有些难堪,更让他惶惑。论实力,怪手比他强,论见识,怪手也应该比他强。人家怪手都执定燕阳有出息,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?他当初就是奔着燕阳的出息来的,而燕阳一个原本有出息的人遽尔变得没有出息,从常理上说这似乎不太可能。
还是权且相信怪手的判断,继续走着瞧为好。
想到这里,海云登时收起了离开云霄宗的心思。
怪手帮着燕阳安抚完了这些大陀仙,又在云霄宗四处巡察,一则显示他的存在,二则宣扬燕阳的能耐。便是从阔刀门合并过来的地盘,怪手也去走了一趟,与苌盛等人交谈许久。
他这么做,自然也存着一些私心。作为一个老江湖,他不会看不出来,自己那宝贝女儿对燕阳怀有别样的情愫。一旦水到渠成,燕阳与怪陌成就了夫妻,那么他这个老丈人就必须责无旁贷地帮着燕阳打理云霄宗。现在提前介入,到时候会省很多事。
他们父女做事都是一根筋,认准一个死理,那就不会轻易改变。
正自忙活的怪手,在与已经被任命为药师长的衣老憨闲聊的时候,突然接到了燕阳通过神念传来的召唤,于是立即来到燕阳的洞穴。
“小子,突然召唤我,莫非有甚紧急事体?”一进入洞穴,怪手便开口发问。
燕阳笑道:“前辈莫慌,有您坐镇,云霄宗安稳得很!晚辈刚刚参悟出一些武道心得,想跟前辈探讨探讨,如此而已。”
怪手颔首:“嗯,这是好事,我当竭尽所能帮你。”
燕阳说道:“那就多谢前辈啦!不知前辈所修习的仙术之中,有没有封天锁地的神通?”
怪手不谙燕阳何以有此一问,却知道燕阳这并非随口一问,于是认真回应道:“封天锁地,老夫尚无那般神通。封锁一片小小的区域,无疑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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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就好!”燕阳眼睛一亮,“晚辈适才参悟了一些法则之道,正欲借助这样的神通练练手,不知前辈是否愿意配合?”
怪手稍稍思忖,说道:“没问题,老夫就做你练手的工具好了!”
见怪手答应得恁般爽快,燕阳不由有些感动。无论是他还是怪手都应该很清楚,做这样的攻防演练,防守一方很可能受伤,然而怪手却不假思索地答应了,这其实很难得。
商讨一番演练细节,二人先后升空,跃上万丈高空。
海云等武者见状,也纷纷升空,想看看燕阳和怪手到底要干什么。他们本以为二人会切磋武技,孰料怪手和燕阳却并未交手,而是相隔三百丈,兀自站立不动。
莫非这两个人在地面上躁得慌,到空中吹风来啦?
须臾,海云率先看出些端倪,说道:“诸位,你们看到没有,那一方的气流有些异常,显然是有人施展神通所致。”
众人闻言,仔细观察,发现海云所言不虚。
的确,此时此刻,怪手已然在那一方区域施展封锁空间的神通。不过,以他的修为,只能封锁方圆三四里的区域。
燕阳身处封锁之中,却并未急于打破封锁,而是将独孤生从小乾坤里放出来,问道:“兄台,依你看,这个封锁法则最弱的地方何在?”
独孤生四下扫视一番,指指东南方向:“燕宗主请看,那里有个地方气流流动得格外快,想必就是这个封锁阵的虫洞。施展者明知道那是虫洞,为了不让人看出来,故意搅动那里的气流,使不明所以的人以为那里是最强的阵眼。如此一来,破阵者就找不到它的薄弱之处,也就无法轻松破解。”
“那么,它最强的地方在哪里呢?”燕阳继续请教。
“最强的地方,恰恰就在看起来最平常的地方。”独孤生说道,“哪个地方气流运行得最平稳,哪个地方就是阵眼。”
燕阳闻言颔首,说道:“兄台,既然如此,那我就小试身手,你在一旁掌眼如何?”
“当得!”独孤生回应道。
紧接着,燕阳对怪手说道:“前辈,得罪了!”
怪手淡然回应道:“没事,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!”
“瞧好吧您!”
燕阳说着,忽地向封锁阵的最薄弱之处打出一道流光。
这流光并非普通的流光,而是以中性生灵也就是蛮兽的法则形成的法则之力。那些法则方块,他储备了一些,今天用上了。
这样的法则,对怪手布设封锁阵的那些法则来说便是异质法则。
法则本身就有极强的冲击之力,加之这是燕阳用九星连珠的连珠炮所打出的,力道极其强悍。
眨眼之间,那道法则流光冲出封锁法则之中的虫洞,燕阳趁势钻出封锁阵。
这个封锁阵就此被破。
燕阳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惊喜,而是怪手受没受伤,于是急忙来到怪手面前,问道:“前辈,您没事吧?”
怪手当然不会完全没事。封锁阵被破,他多少受到了一些反噬。
然而,他却浑不在意,笑眯眯地说道:“我没事,一切正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