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里找不出线索,海云着令一干大陀仙分头行动,查探仙界还有没有类似的所在。
这段时间,云霄宗又先后有十个陀仙进阶大陀仙,加上海云,大陀仙数量增加到二十七个,实力愈发强大。为了寻找燕阳,海云将外出历练的大陀仙通通召集回来,布置好任务之后,两三个人一组四处查探。
路云川那一组率先发现了燕阳首次灭杀蛮兽的那个狭长通道,而后禀报海云。海云看过之后,还是没有查探出任何蛛丝马迹,于是着令大家继续寻找。
半月之后,终于发现了仍有蛮兽生存的第三个狭长通道。
为保险起见,海云只身进去试探一番,却由于受不了那蛮兽喷出的黑色气体的腥臭味、耐受不住它的腐蚀,只好挣扎着往外逃,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。换作刚刚进阶的那些大陀仙,可能就逃不出来了。
领教了蛮兽的厉害,众人不敢贸然进攻,只是向通道里喊话,让蛮兽们将燕阳放出来——他们认定,燕阳就是被这些蛮兽绑架到这里来了。
那些蛮兽没有任何回应,也不从通道里出来。蛮皇不在,它们不敢贸然外出行动,倘若造成损失,蛮王负不了那个责任。
云霄宗武者来这里的目的是救人,而不是与蛮兽对峙,所以,僵持几天之后,海云不得不带人强攻。他们没有燕阳那种神出鬼没的手段,尽管修为比燕阳高,却难以取得预期的成效,固然击伤、灭杀了几个蛮兽,自己这一方也受了不小的损伤。
即便如此,每隔几天,待得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以后,他们还是会采取行动。
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,不会很快结束。
蛮皇之地中的燕阳,也不时与蛮皇短兵相接,打一阵就走。
在此期间,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,从最开始只能支撑三五十招,到后来能够支撑上百招,而今居然能够搏杀二三百招了。
与蛮皇这个级数的大佬搏杀二三百招,那是一般的陀仙绝对不敢想的事,燕阳却做到了。
它的意义在于,燕阳不再一味逃窜,而是增加了一种选择——想逃的时候就逃,不想逃的时候就跟蛮皇过招。
这样的变化,自然令他欣喜。
蛮皇却是越来越气恼。
它自然感觉到了燕阳实力的提升,然而它更清楚,在燕阳实力提升的同时,它自己的实力在下降。从前吸收、积累的两性利益,这段时间一直在流失,如果继续下去,迟早会流失尽净。到了那个时候,它的修为可能会跌落到连一般的大陀仙都不如。
越是这样,它越是想尽快击杀燕阳。
问题是,双方的实力对比正在发生不利于它的变化,燕阳变得越来越强,而它自己则变得越来越弱,击杀燕阳因此变得越来越困难。
这种变化肉眼可见,它却完全无能为力。
照此发展下去,迟早有一天,它与燕阳之间会产生角色调换,不是它追杀燕阳,而是燕阳追杀它。
那样的情形,它简直不敢敞开想。
现在,它每天都要跟燕阳交手两三次,而每一次交手它都陷入焦灼,有时候甚至露出明显的破绽,险些为燕阳所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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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别时候,燕阳逃开的时候,它甚至暂时放弃追赶,顾自琢磨心事。
它所琢磨的是,它的成败不仅关乎它自己,还关乎那些蛮兽。多少年来,它就是所有蛮兽的保护神,有它在,那些蛮兽就会安然无虞。而一旦它有甚闪失,那些蛮兽就会失去强大的保护,下场如何可想而知。
而今,它顾自与燕阳在这蛮荒之地周旋,那仅剩的蛮兽或许会遭遇其他族群的虐杀。人族有人皇,阳性生灵有龙皇,阴性生灵有凤皇,都有自己的保护神,这些族群如果对那些蛮兽动手,蛮兽们或许可以支撑一时,却不能支撑得多么长久。
而它自己,在这里跟一个小小的人族陀仙周旋,明显是顾此失彼,不,可能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。
悲催的是,到最后,它可能连一粒芝麻都捡不到。
而如果就此放弃,那么它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,它更不甘心。
此时此刻,燕阳在它眼里已经成了鸡肋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
掂量再三,它还是不想放弃。
于是继续追,继续不时与燕阳厮杀。
五个月之后,双方的实力对比产生了实质性变化,燕阳已然能够跟蛮皇拼杀千余招。
这个时候,燕阳不再以逃跑为主,而是用一半的时间逃跑,一半的时间与蛮皇交手。
交手的时候,他所施展的依然是大无相功中的七杀剑,其间却揉进了海云传授的身法以及怪手传授的无敌错位手的功法。
直到这个时候,他才真正领悟出了七杀剑功法的奥妙。
倘若由毛莫仙本人施展,这一功法的威力将更为强大,或许早已将蛮皇拦腰斩断。
像蛮皇这样的超级大能,自然看得出燕阳所施展的功法之精妙。只是,它自始至终以为燕阳是人皇时鉴的跟班,误以为这些精妙的功法是时鉴所传授,压根想不到这是毛莫仙的大无相功。
至于燕阳手中的无相剑,它也从未见过。
面对燕阳那精妙的剑法,蛮皇想的是,它如果最终败在这个年轻人手下,那也不是多冤,盖因一个年纪轻轻的陀仙就能施展出这样的招法,可见这个陀仙的发展潜力无可限量,将来登上人皇之位都完全可能。
它只是感到遗憾,遗憾看不到这个年轻人手刃人皇时鉴的那一天。
它知道,人族的朝代更迭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,上一任人皇就是被现任人皇所杀,下一任人皇毫无疑问地也会弑杀现任人皇。而现任人皇时鉴残忍地让人族武者戕害蛮兽,乃是它不共戴天的死敌,它十分乐于时鉴被人杀死。
心念及此,它有时候反而对燕阳投射着欣赏的眼光。
燕阳对蛮皇这些心理活动一无所知,顾自与它对峙、搏杀着,并以将它击杀为最终目标。
在他看来,他与蛮皇的对立乃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,双方不可能罢手言和,也不存在任何退让、妥协。
一方胜利而另一方失败,这是唯一可能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