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十九岁的小辣鸡》 Chapter01 顾贝比三十四岁的生日这年,杜克兰刚刚满十八岁,换句话说,他成年了。 成年后的人生像风筝,顾贝比想。她没那么多的浪漫情怀,对别人的人生寄予身后的祝福,她只是开心。从此以后,她可以松开手里的线。 她自认能把杜克兰抚养成年,已经算仁至义尽。 为什么呢? 因为她顾贝比和杜克兰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,血缘关系虽然没有,孽缘倒是颇深。 杜克兰是个没人要的孩子,和顾贝比一样。 顾贝比从小爹不疼,娘不爱。 她爹是个励志要环游全球,做中国穷游第一人的高中物理老师,而她妈是曾经本地夜总会最红的头牌。 故事说起来颇老套,顾贝比她爹被家里催婚,跟着朋友去夜总会消愁,愁没消成,反倒惹了一身骚。 顾贝比她妈那时正当红,今儿跟着这个老板浓情蜜意,明天扭过头就会告诉另一个“哥哥你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”,反正在她看来,谁都是她的宝贝,谁又都不是。 原本这种“一手抓”的游戏是她的强项,没想到踢到了铁板。新招惹的哥们儿纯情的很,为了顾贝比她妈寻死觅活,原本也不算大事,谁知道这个纯情男家中有个母老虎坐阵。 母老虎放话:“不弄死这小婊子,我就不在这片儿混。” 被人骂婊子倒没什么,可小命要是栽了,她拿什么享受人生。 顾贝比她妈动了歪脑筋,打算“从良”,找个老实人嫁了,于是盯上送上门的顾贝比她爹。 顾贝比她爹刚往那一坐,顾贝比她妈就扭着那水蛇细腰朝他走过去。“哥哥”一叫,顾贝比她爹身子就酥了半边。等到那香软的娇臀一沾上他的大腿,他身下的那根东西立马站起来对着顾贝比她妈敬了个礼。 顾贝比她妈心里笑开了花,这鱼也太容易上钩。面上还要装作娇羞,“哥哥,这是什么呀?” 婊子纯情起来,谁受得了。当晚两人就滚到床上,第二天顾贝比她爹就领着人回家,这事就算成了。 结婚生子,吵架离婚,顾贝比从有记忆起,就对她爹妈没啥好印象。 她八岁那年,她爹辞了职,和她奶奶吵了一大架,当夜背上包走了。自那以后,顾贝比再没见过他人,只能收到他从各地寄来的明信片。 至于顾贝比她妈,在当晚也搬出他们的“家”。 门口的那辆大奔停在那,顾贝比看着上面的标心烦,花了五块钱雇隔壁的狗子用砖头把它敲了下来。 顾贝比她妈看到那个半截的标,拂了拂自己烫的大波浪,笑得一脸骄傲。 “不愧是我的崽子。”说完,踩着和当年并无两样的步伐走向了另一个人的怀里。 顾贝比看父母这样,心底反而没太大的波澜。都说基因会遗传,此话不假,她当真和那两个生她的神经病一模一样。 顾贝比以为,自己这辈子就这样,形单影只,好赖活着得了。 谁知道,老天偏不让如意,来了个杜克兰。 顾贝比想起第一次在好友司兰怀里看见还是个婴儿的杜克兰时,心里久违地流过一阵什么东西。顾贝比后来想了想,大概是对于同病相怜的人的惺惺相惜。 司兰把当时还没起名字的杜克兰递给顾贝比。 “喏,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份上,你替我养了吧。” 顾贝比没接,她没病。要是想看好看小孩,直接找家游乐场蹲那,看个够,还不用管他吃喝拉撒。 司兰脸上的那层皮绷不住了,顾贝比看到她左眼下面的肌肉迅速抖动,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默契,顾贝比知道,司兰是在强忍着眼泪。 司兰咬紧牙,腮帮子微微鼓起,眼睛盯着怀里孩子的鼓鼓的下巴。 “说真的,你替我养吧。这孩子跟着我和他,可能活不过满月。” 顾贝比当下想“哧”一声,心想:“满月还是不成问题。” 但是那声“哧”被小家伙的笑声堵在了喉咙,他看着顾贝比开衫上的蓝色扣子笑了起来,顾贝比那句“死活该我什么事”在嘴里绕了几个弯,愣是没说出来。 她接过孩子,还不知道该怎么抱,手臂僵硬,也不愿意问司兰。 她对着小家伙“呜呜”两声,抬起眼看着司兰毫无血色的脸:“我该问你接下来的打算吗?” 司兰摇头:“别了,抚养费我会定期打给你。”她停了一会儿,“要是我没打,就代表我死了。” 顾贝比知道她不是在说气话,只是有些惋惜。 “你保重。” “嗯。” 顾贝比带回家一个小孩子的事,在当时还健康的顾奶奶看来,简直是疯子一般的行为。 那年,顾贝比还在读高二,就要开始当妈。 可,那是顾贝比,谁也说不动的顾贝比。于是,奶奶便开始和她一起养孩子。 老人家晃着怀里的肉团,眉间的皱纹都变得温柔起来。 “该给他起个名字。” 顾贝比没犹豫,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,是加缪的小说《堕落》,随手翻开的那页上。她看到那句话。 “不,不,杜·盖克兰,他已经死了。” 正好他爹也姓杜。 “叫杜克兰。” “杜克兰……好听。” 杜克兰五岁那年,顾贝比奶奶没了。顾贝比给她爹发了丧讯,却没有犹豫过该不该等他。守丧的那天晚上,杜克兰跪在顾贝比旁边,一大一小。 杜克兰拉住顾贝比的手,他的手又小又暖和,顾贝比没别的心绪,只是觉着腿麻的感觉可真糟糕,好像有人用指头那么粗的针管往她两只小腿里灌凉水,灌到小腿撑不下。 顾贝比回握住他的手,那只小手扯了扯她的指头。 “干嘛?”顾贝币不耐烦,小哭包该不会又要哭。 杜克兰没说话,顾贝比垂头斜着眼看他,他仰起脖子,曾经鼓鼓的下巴已经露出尖锐的雏形。 小哭包越来越好看了。顾贝比想,冲着这张脸,他好像值得她多一点的耐心。 “怎么了?” 杜克兰的眼眶开始发红,顾贝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就知道他要哭。 “你……” 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,乖乖。”他奶声奶气地说,两颗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都亮的不可思议。 顾贝比强忍下胃里的酸涩,扭过头盯着带繁复花样的冰棺。 哪有什么一直? 她的声音带上颤抖:“叫什么乖乖,没礼貌。” “乖乖”是她的小名,奶奶走后,她以为再也听不到了。 她既想哭又想笑,行吧。 要趁着天黑把人抛弃在哪个福利院门口的想法,突然消散。 从那以后,杜克兰一直都作为顾贝比的杜克兰,直至今日。 不再是二十一岁的顾贝比看着十八岁的杜克兰吹灭蜡烛,她在桌下踢了踢他的小腿。 “喂,你许了什么愿望?” 杜克兰没回答,站起身把灯打开,顾贝比遮住了眼,听到他说。 “愿望不能说出来,乖乖,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 顾贝比不屑,她用食指蘸着蛋糕上的奶油送进嘴里:“那都是骗傻子的,杜克兰你可别这么容易被骗,不然说出去我都嫌丢人。” 杜克兰盯着她手指上那块奶油,眼神像被大雨淋过一样湿润。 “我想要和顾贝比一直在一起。” Chapter02 顾贝比小时候,被隔壁阿姨带去算命,半瞎的老头据说神得很,你什么都不用说,只是往他跟前一坐,他就能算出你的经历,还能算出你所求。 顾贝比哪有什么所求,只是觉得好玩就跟着一起去了。 三大一小往那盘腿一坐,顾贝比看着大人连连点头的模样,想起在家里听到的话。 “都说瞎子算命更准,这个肯定准。” 顾贝比心想,要是这么说,干脆每个算命的都装成瞎子,或者瞎了的人都来算命,更有甚者,还会为了自己算命准的名声,特意把自己弄成半瞎。最后一种人最值得敬佩,算命准头和眼睛的相关性,顾贝比不知道,但是她知道,要是有人为了给别人算命弄瞎自己,起码他的职业道德还是不错的。 隔壁大娘已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眼泪,顾贝比猜这个算命先生职业道德还不错。 她把手“啪”一下拍在桌子上,两只眼睛瞪的老大:“爷爷,我也想知道……” 顾贝比当时还是小孩,打断别人说话,倒也没人真和她计较。算命先生浑浊的眼球向她这边转了过来:“你想问什么呀?” “爷爷,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?” “是呀。” 大娘推了推顾贝比的肩膀:“想问什么就快问,大师什么都知道。” 被人尊称为“大师”的算命瞎子嘴角浮起微笑,胸有成竹的气势立马笼上,就听到顾贝比声音如黄莺般悦耳: “你真是瞎子吗?” “你是怎么瞎的呀?” “你是不是故意弄瞎自己,好让自己看起来厉害一点?” “哎,大娘,你别捂我嘴啊,你别……” 最后顾贝比是被连推带抱地被请了出来,大娘们领着她回去的路上嘟囔了一路。 顾贝比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,晚上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她妈,她妈反而夸她做得好,她更不懂了。 现如今的顾贝比不是小孩子,早就知道自己错在哪,可是心头的疑问还没解决。 她一边穿鞋,一边扭头问要陪她去上班的杜克兰:“你说他到底是真瞎子还是装的?” 杜克兰毫不费力就能想象出,还是个孩子的顾贝比揪着人家桌子腿不放,非得问个答案的模样。 他诚实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 “杜克兰你行不行啊,连思考都不思考,直接说不知道,你高考成绩是蒙得吧?” 杜克兰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,顺手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帽子戴到她脑袋上。 “我以我们系的第一入学的。” 顾贝比切了一声:“杜克兰你这么装逼,小心大学也找不到女朋友,到时候别哭着来找我,要我养你一辈子,我可不养。” 杜克兰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,嘴角已经垂下来。他手上使了劲儿,帽檐几乎要盖到顾贝比鼻尖。 她眼前一片黑,伸手抓住杜克兰的衣襟:“杜克兰你找死啊!” 杜克兰被她这么一扯,向她那边倾斜,顾贝比被挡着眼都能准确估量出杜克兰的高度,她伸手勾住杜克兰的脖子往下一拉,还像小时候那样把人的头夹在臂弯里。 现在的杜克兰可不是五岁。 某处富有弹性的肉贴在他的脸颊,如果转头,鼻尖就能碰到…… 杜克兰立马察觉到自己某处的变化,他的手向上捏住顾贝比的手腕,轻轻松松就把她的手举高,她另一只手把帽子摘下来,发丝扰乱,缠绕在她唇上。 杜克兰的视线移不开。 只是去上班而已,有必要在嘴唇上涂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吗。 “杜克兰,你胆子肥了,给我松开。” 杜克兰当真听话松开了,顾贝比还想说些什么,他就猛地转身,仿佛顾贝比是什么洪水猛兽。 顾贝比在他身后喊:“你干嘛去?不是要陪我去见客户?” 杜克兰扭头,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悦,完全蜕变的尖细下巴收紧。 “我有点事,一会再去找你。” “什么事呀?” 杜克兰的眼下升起两道红,顾贝比怀疑自己看错了,揉了揉眼,还是没挡住自己的好奇。 “杜克兰,你是不是化妆了?” 杜克兰身下某处梆梆硬,只能用一种怪异的姿势面对顾贝比,他的身子向着洗手间,但脑袋又斜对着顾贝比。 他的声音带上熟悉的委屈,以前每次顾贝比利用他在外面装失足少女,单亲妈妈的时候,他就是这样的声线。 “…没有…” 杜克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,又轻轻关上,只有小小的“咯噔”声,但顾贝比就是知道他不开心了。 她耸耸肩:“怪小孩。” 怪小孩此刻站在镜子面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 怪不得顾贝比会问他是不是化妆了。 他的眼下红了一片,连带着鼻尖和嘴唇都变成粉红。顾贝比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养了他,两人日常的拌嘴时常有;每次顾贝比把他气哭,看着他整个人泛红的样子,反而开心。 她会像猫咪一样凑过来,杜克兰越躲,她就凑得越近。 “杜克兰,你这样好像一只小狗。”她会边说边抬手模仿主人对宠物的姿势,在他的头上胡乱摸。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。杜克兰拉开裤链,滋啦的声音在空荡的卫生间格外清晰。 他握住翘起来的东西,想象那只曾经在他头上的手握住了这根东西。 老人都说顾贝比是冷血动物,因为她从来不为任何人的离去而难过。但杜克兰知道,顾贝比有着世界上最火热的体温。 还好他们都不知道,顾贝比,是只属于杜克兰一个人的,温暖的顾贝比。 他不懂什么技巧,全凭本能上下撸动,只是想象顾贝比的涂满亮晶晶唇釉的嘴唇靠近他…… “嗯……” 乳白色溅在镜子中,洗手盆里的精液聚成一小堆,顺着下水道口,缓缓滑动下去。 他的手上存留着自己的液体,黏黏腻腻。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,脸变的更红了。 顾贝比喜欢脸红的他,那她会不会更喜欢这样子的自己? 杜克兰不知道。 他当真委屈了。 顾贝比是世上最没良心的人,她怎么会真把他当亲人呢。 顾贝比……你这个傻子 Chapter03 顾贝比十六岁开始当“妈”,本来就没心思学习,后来干脆打着照顾杜克兰的幌子,经常旷课。 高考成绩理所当然的一塌糊涂,只能上本地的一所大专。 好在顾贝比向来不把成绩当回事,她从那死鬼老爹身上的学到的事:一个人的品行和学术完全无关。 顾贝比不想当好人,也不愿意当坏人,只想当她自己。 大专毕业后,她去了一家保险公司。她从小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保险行业让她混的如鱼得水。 和顾贝比不同,杜克兰的学习成绩向来名列前茅,顾贝比每次拿到他的成绩单连看都不愿意看——没有惊喜的第一。 头脑聪明的杜克兰不喜欢顾贝比的职业,倒不是因为对保险行业有任何偏见,他只是讨厌顾贝比利用他来骗人。 更确切的说,利用他来树立单亲妈妈的形象。 杜克兰从小就知道,顾贝比不是他妈妈,他的妈妈另有其人。 顾贝比和顾贝比奶奶在杜克兰刚懂得妈妈的概念时,就已经会耐心地向他解释。杜克兰从来没有混淆过,顾贝比和妈妈。 顾贝比第一次带着他出去冒充儿子,杜克兰才十岁。顾贝比不让他说话,自己把自己塑造成高中不懂事,一朝为爱冲昏头脑,坚强独立的单亲妈妈。 “无论我再怎么苦,都要保证我们兰兰幸福。”顾贝比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。 十岁的杜克兰冷着一张脸,敢怒不敢言。 顾贝比早就警告过他,不许说话,不然就要分开睡觉。 杜克兰抓着戏瘾上来的顾贝比的手,生怕她跑了。 杜克兰长大以后,这种把戏玩的就少了。她现在有自己稳定的客户,也不需要再利用杜克兰激起他们的同情心。 杜克兰的用处只剩帮她阻挡烂桃花,而这点,他甘之如饴。 杜克兰收拾好自己,整理好卫生间的一切,已经距离顾贝比离开家四十多分钟。他给顾贝比打了个电话,被挂断。 这种时候,杜克兰知道,她正说在兴头上。 锁好门,刚好收到她的信息。 “搞定,别来了。” “你给我发个位置,我正好想出去转转,接你一起下班。” 没有回复。 杜克兰也不想进屋,站在门口静静等着她回信。 他习惯等待,等待顾贝比这件事本来就是幸福的。 十多分钟过去。 “你自己去玩吧,我晚上找老丁喝酒。” 又是老丁。 老丁是顾贝比大专时认识的朋友,顾贝比朋友不多,老丁算其中特殊的一个。 老丁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,都是被顾贝比那张纯情的脸骗到,真开始追求之后才发现顾贝比是个软硬不吃的痞子。 老丁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,有钱有闲,断断续续追了顾贝比整整一年,眼看着她没反应,最后只能剑走偏锋。 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给人堵在路上,非要个答案。 “顾贝比,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案,你什么时候当我女朋友?” 被堵在墙和胸膛之间的顾贝比丝毫不显慌乱,两片饱满的唇扯成一条线。 “切。” “给个der,你丫压根没长心,学那些傻逼们非卷这些情情爱爱干什么?” 一句话给老丁说的哑口无言,佩服这妹子的眼力。 “你也没心啊,咱俩彼此彼此。” “那咱们适合当拜把子兄弟,要不这样,你别追我了,咱们俩当兄弟的了。” “行。” 于是,杜克兰眼睁睁看着顾贝比生命里多了一个叫做“老丁”的存在。 杜克兰拂了拂眼镜,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。 “去哪喝酒?晚上我去接你。” “不用。” 虽说不用,但最后人还是被杜克兰接回来的。 老丁扶着顾贝比从小酒馆出来,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的杜克兰。想看不到都难,一米八二的冷脸娃娃杵在那,惹的路过的小姑娘都推推搡搡。 杜克兰走过去,拉住顾贝比的胳膊:“顾贝比。” 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,闻到熟悉的气味自动往杜克兰怀里倒。 老丁的手还抓着她的另一只胳膊:“小孩,你怎么不进去等?上车,我叫代驾了,先送你们俩回去吧。” 杜克兰轻轻一扯,把顾贝比整个人拉进怀里虚抱着。 “不顺路,我们打车回去。” “你这小子。” “我先走了。” 杜克兰对能把顾贝比灌醉的人,没有任何好感。 搂着拖着人就往路边走,老丁在他背后嘟嘟囔囔。 “怪脾气的人,养怪脾气的小孩,绝配!” 坐上车,顾贝比一个劲地往杜克兰怀里偎。她有个巨大的北极熊,每次喝醉都喜欢窝在北极熊怀里睡觉。 杜克兰的味道和北极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 “顾贝比……” 她越来越往下,直接躺在座椅上,脸朝里。 呼吸间的带出的热气扑在那儿,酒味飘满整个狭小的车厢。 “干嘛?” 她还知道回答,仰头看他的下巴,像个锥子。 “杜克兰……从什么时候开始,你不叫姐姐了?” 明明小时候还会乖巧地叫姐姐,现在就会“顾贝比,顾贝比”的叫。 “你才不是我姐姐……” 又是这个语气,委屈巴巴。 顾贝比强撑着胳膊坐起来,说是坐着,其实一半身子靠在杜克兰身上。 “我好歹也养了你这么久,养育……之恩,你懂不懂啊?” “不懂。” “没礼貌的小崽子,小哭包,委屈包……” 她离得太近了,杜克兰的两腮又红了起来。 “你又要哭吗?怎么这么爱哭?”顾贝比问。 杜克兰忍不住了。他成年了。 他一只手扶住顾贝比的后脖颈:“顾贝比,你哄哄我,我就不哭了。” “怎么哄?” “你……”杜克兰的声音变得没有底气,“亲亲我。” “要亲吗?”这个念头在顾贝比的脑子里转了一圈,是她养大的小孩,“亲一下好像没关系。” 她凑过去“啪”在杜克兰的下巴上亲了一口。 杜克兰贴着她后颈的手刹那间滚烫起来。 “顾贝比,这不是亲亲。” “嗯?” 他用没有触碰顾贝比的那只手摘下眼镜。 “我教你。” 顾贝比的唇上湿润一片,属于杜克兰专属的味道。 软糯的,带着酒气的,慌乱的,久违的跳啊跳。 Chapter04 顾贝比的唇尝起来和她一样软。 杜克兰的手贴在顾贝比的后颈,冒出来的汗湿润了她的肌肤。 他的舌尖探进来的瞬间,顾贝比嘤咛了一声。 “嗯……” 杜克兰退了出去,拉开距离,却不舍太远。 顾贝比的脸也红,酒精在体内发酵,化作无数只吃人的小虫子,吃掉了她的大脑。 她眯着眼:“不舒服。” 杜克兰的心一沉,这是他的初吻,他没有人可以练习,不知道该怎么让顾贝比舒服。 “我……” 顾贝比的唇被亲的亮晶晶,与白天擦了唇釉的亮晶晶截然不同。杜克兰又想亲她了。 顾贝比低头看他放在腿上攥成拳头的手:“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?弄的我脖子不舒服。” 杜克兰垂着的眼皮一下抬起:“你是说……这个不舒服吗?” 顾贝比歪头:“不然呢?” 杜克兰的笑压都压不住,他的眼神定在顾贝比被亲肿的唇上:“我能不能继续?” “继续?” “亲你……” 杜克兰听到顾贝比笑了一声,像她每次笑话他“怕黑”一样,是轻蔑的,可是杜克兰也知道,这份轻蔑嘲笑连百分之一都占不到,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是顾贝比对他的亲昵。 这次换顾贝比凑过去,酒气是来自顾贝比的的话,就一点都不讨厌。 “杜克兰你笨蛋啊,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呢?” 要直接亲啊。 一个吻的时间有多长? 长到司机师傅回顾了自己的一生,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,他走错了路,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出租车司机,要听着后排的两个人亲一路。 在司机师傅如释重负的叹息中,顾贝比结束了这个吻。 “回家呀,杜克兰。” 顾贝比被扶进房间的时候,用仅存的一丝意识,寻找了一下放在露台上的北极熊。 他安安稳稳地躺在那,两只爪子搭在肚子上,两颗漆黑的眼球,对比起他巨大的脸庞和身体,就像两粒葡萄干。 顾贝比的理智彻底断了线,她拿起搭在梳妆椅上的开衫外套,摇摇晃晃地走过去,盖在大熊的眼镜上。 “嘘……” 她把食指举到嘴唇前,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姿势。 “姐姐要做坏事了。” 于是,去厨房泡蜂蜜水的杜克兰回来就看到顾贝比蹲在自己的床头柜前,捯饬着什么。 “找到了。” 她拿出自己的爱宠。 转身看到杜克兰,仅存的一丝清醒浪费在盖住北极熊的眼睛,所以她还用还举着按摩棒的手对着杜克兰晃了晃。 “关门。” 杜克兰真的关上了门。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,顾贝比放松地躺在床上。她今天穿了牛仔裤,扣子怎么也解不开。 杜克兰站在床头看着她的手,在扣在上努力几次,都滑下来。 他的喉咙上下滑动,眼镜后面的眼睛一片澄明。 “要我帮你吗?” 顾贝比睁眼,是杜克兰的脸,熟悉却陌生的脸,他怎么长这么高啊? 她张了张嘴:“好呀。” 杜克兰没比顾贝比好到哪去,裤子的扣子当真那么难解吗?拉链的响声在同一天内,如此清晰地在杜克兰耳中回荡两次。 她穿了白色的内裤,耻毛在白色中清晰可见。 他想:“已经错到这一步了。” 顾贝比握住按摩棒的手搭在床上,她已经有些累了,按摩棒滑出来,只剩半截还在她的指尖上。 “顾贝比,”杜克兰不希望她睡着,“要不要我帮你?” 顾贝比舔了舔嘴唇,她瞪着眼看杜克兰不说话。他开始紧张,就像第一次梦遗弄脏了内裤,在洗手间被她撞个正着的慌乱。 他不能像那次一样落荒而逃。 他又问了一次,更加温柔:“顾贝比,让我帮你,好不好?” “好。”她乖巧的不像话。 顾贝比被脱的精光,而杜克兰的睡衣整整齐齐得穿在身上。 杜克兰没有用过按摩棒,但这种东西的操作,无非是按几个键。“嗡嗡”的声音响起,顾贝比有了反应。 “你摸摸我……”她的声音是在撒娇,可她不会和杜克兰撒娇。 杜克兰的手指触到那一块温暖湿润时,他的呼吸停住。梦境如果也这么真实,那该多好。 顾贝比没有男人,但是自己的小玩具可不少。世人都有欲望,何必委屈自己? 她哼哼唧唧地像只缠着主人要喝奶的小猫,不过她祈求的东西不同。 杜克兰的手指找到那处细缝,穴肉像是有自己的意识,含住他的指尖。他往里探了一分,引来顾贝比的不满。 “再深一点啊~” 杜克兰是个听话的小孩,他的手指往里伸了半截,盯住两人连在一起的地方出神。 他真的……在顾贝比的身体里。 “动一动啊……” 顾贝比抬起腿,用脚尖在杜克兰的肩膀上轻轻踹了一脚,脚腕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。 “你动一动啊~” 玩具再怎么仿生,和杜克兰带着体温的的手指还是不同,来自别人的爱和反馈让顾贝比久违得到了玩具唯一给不了的情感。 她的腿张得更大,杜克兰的呼吸打乱了节奏。眼镜下的眼眶漫出粉红色,他看着两片穴肉之间的小孔,像是代替了他的呼吸,一张一合。 他的几把邦邦硬。 但是顾贝比不耐烦的哼唧声比这个更重要,他凭着本能,手指在洞中探刺。 杜克兰的手指长,顾贝比原本说想送他去学钢琴,但是杜克兰不愿意,学钢琴的话要去很远的老师家,看不到顾贝比。 可是现在那双,被她说很适合弹钢琴的手指,在她的体内探索着。杜克拉等到她适应后,又加了一根手指,指尖在触碰到某一点时,顾贝比喘出了声,略微有些尖锐的喉音。 杜克兰知道,就是这。 他加快抽插的速度,指尖次次往那,故意地撞,顾贝比的声音被扯成断断续续的呻吟,满足了杜克兰的虚荣。 是他让顾贝比这么舒服的。 杜克兰感觉到,里面的穴肉紧绷起来,瞬间像是蚌肉咬住了他,顾贝比的小腿也绷成了一条线。 “嗯……” 顾贝比好看的脖颈儿向后仰,杜克兰没忍住,附上去在她的脖颈上亲了一口,两口,三口…… 里面的穴肉还在收缩,杜克兰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埋在里面,该有多么舒服。 直到她放松下来,杜克兰才抽出自己的手。 他拿起床头柜的纸巾,帮顾贝比清理干净。此时此刻的顾贝比,已经没了意识。 杜克兰叹了一口气,凑过去在她嘴唇上亲了两口。 “你真是……没良心。” 他拉起顾贝比的手,拉开自己的拉链。 “顾贝比,你要不要帮帮我?” 传来的只有顾贝比的呼吸声,杜克兰自顾自的说:“你不说话,我就当你同意了。” 他握住顾贝比的手,放在忍耐多时的几把上 Chapter05 比起做春梦,更可怕的是? 顾贝比扶着脑袋从房间里出来,杜克兰已经把蜂蜜水泡好,坐在餐桌旁等着她。 “早~”他把水杯递给顾贝比,嘴角上扬,看起来心情很好。 顾贝比拿起蜂蜜水喝了大一口,眼皮一垂,杜克兰瞪着两只桃花眼看着她。 “咳咳咳咳咳……” 梦境在这个瞬间涌上来。 梦里,顾贝比抱着还是个婴儿的杜克兰,他靠在她怀里。顾贝比瞧着梦里的自己撩开上衣,她没穿内衣。 再一垂头,怀里的婴儿变成现在这张脸。 他张口衔住她的乳尖,顾贝比涨红了脸,蜂蜜水呛到气管里,她咳嗽起来。杜克兰赶紧站起来,要给她拍背。手还没碰到人,顾贝比已经往后退了几步。 “你别过来……咳咳咳” 杜克兰的手搁在半空中,落也不是,抬也不是。 顾贝比没法直视杜克兰的脸,梦里这张脸,这两瓣唇,这他妈的就是犯罪! 杜克兰没法作出反应,他昨晚趁着顾贝比睡着的时候,该做的不该做的,都尝试了一遍。除了最后的界限,他不敢。 两人各揣心思,顾贝比没把杜克兰当正八经的儿子,但好歹也是自己养大的。自己养大的孩子嘴都亲上她的胸了,下一步是干啥不言而喻,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个半死。 殊不知,她顾忌的那些事,杜克兰昨晚早就对她做了个遍。 别说亲胸,吸奶,她底下的水都被杜克兰喝了个精光。 做贼心虚的两人各自按耐不动,还是顾贝比先开的口:“那什么,我还晕着呢,再回去睡一觉。” “好。” 顾贝比把自己埋在被子里,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,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杜克兰和她做这种事。 “妈的,不想了。” 顾贝比觉着,准是自己太久没疏解了。刚想拉开抽屉拿出小玩具,转念一想。 要不,还是找个男人吧。 无论哪个男人,都比杜克兰强吧。 说找就找,顾贝比拿出手机下载好约炮软件,换上一张自己对镜拍的身材照,没一会儿就收到一堆打招呼。 从其中找了几个看着还顺眼的,顾贝比聊了一会,锁定好目标。 来这个软件玩的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聊了半个小时,对方发来一条消息。 “喜来登1403” 顾贝比打出来的“好”迟迟没发出去,想了想杜克兰那双多情的桃花眼,狠下心。 “记得带体检报告。” 杜克兰不知道,顾贝比到底记得多少。按照往常的了解,顾贝比醉酒以后会忘记一切。但是她刚才退几步的别扭样子,又着实不像什么事都没有。 杜克兰也不回自己的屋子,就坐在餐桌旁等。如果顾贝比是装的,那没一会儿她就该出来了,他有耐心。 顾贝比决定养杜克兰,只花了几秒钟。决定放弃复读,去上大专,只用了一秒钟。对于其他人来说,天大的事在她这也就是个抬抬脚就能踩下去的水坑。 无非是溅一身脏。 做完决定的顾贝比,还真轻松不少,倒头睡过去。 等到再醒过来,已经快晚上。顾贝比起来,拉开自己的衣柜,从里面挑出她头像中穿的那条裙子,对着镜子给自己绾了个松散的发髻。睡了一整天,她的骨头都酥了,懒得化妆,反正到时候都得卸。她拿起化妆台上口红,放在包里。 杜克兰还在餐桌旁,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个笔记本。听到声响,他抬头看顾贝比。眼神里的惊艳,一瞬即逝。 不是不知道顾贝比有多好看,但他见得更多的是,穿着松垮睡衣的顾贝币,而不是像此刻,散发着妖气的顾贝比。 这样的顾贝比,他想把她藏起来。 “你要去哪?”杜克兰警觉起来。 餐桌上还有杜克兰中午做的三明治。顾贝比不喜欢夹太多东西的三明治,所以杜克兰只在面包中放果酱,压成扁扁一个。 顾贝比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,草莓果酱从面包中溢出来,在她的嘴角点了一点透明红色。她含糊不清地说:“我有事,今晚不回来了。” “有事”和“今晚不回来”两点联系在一起,特意掩盖的便是不想为人知的心虚。 杜克兰“哗”地一下站起来:“去哪?我陪你一起。” 他站起来,比顾贝比高了快一个头,整个人能把顾贝比盖住,顾贝比想到梦里好像也有这样的情节。 不知道,他是不是真的能把她整个压在下面,不留一丝缝隙。 “不用,我自己去。” “不行,我陪你。”杜克兰坚持。 他这样反而惹恼了顾贝比,她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,眉头皱起来:“杜克兰,我去睡男人你也要跟着吗?” 杜克兰的眼里露出那种,小时候顾贝比惩罚他时,会流出的那种不可思议。 这种表情,她已经太久没见过了,因为杜克兰很早就学会了不让她操心。 “什么叫……?那个人是谁?”他的声音紧张到发涩。 顾贝比把落下的那缕头发顺到脑后:“杜克兰,你也长大了。我也得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吧,就算我不打算结婚,可是我总需要解决生理需求吧?” 杜克兰那句“我可以”卡在喉咙,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咽了回去。 他在顾贝比面前,好像总是会被当成五岁,充其量十岁,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多大,只知道,他讨厌此刻这种愧疚,讨厌此刻这种要被丢下的感觉。 “不去好不好?”杜克兰说,他的鼻尖开始变成淡红色。 顾贝比不去看他的眼:“不行。” 她转身的时候,杜克兰抓住她的手腕:“你不在我睡不着。” 顾贝比咬牙:“有病。” “你不回来的话,我会抱着枕头,站在门口一直等你回来。” 顾贝比这下被气笑了,她转身正面对着他:“杜克兰,你几岁了?还用这种招数?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做什么要自己为自己负责,你以为我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心软?” 顾贝比不去看,都知道淡红色现在一定变成更深的粉红。她甩开杜克兰的手:“你想干什么都随你便。” 她顾贝比又不是为杜克兰而活?他凭什么一定认为,她会让步。 抱抱有话要说:嘘~我在给我们兰兰缝小枕头呢 Chapter06 养大杜克兰的这十八年中,顾贝比无数次想要扔掉他。 她的人生格言是:绝不后悔,绝不回头。既然没有办法后悔,干脆把他扔掉吧,随便哪个福利院门口一扔,他总会活下去。 这个念头在杜克兰五岁前尤甚。顾贝比收下孩子,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。当初被一个笑容打动的她,在无数个被哭闹声吵到睡不着的夜晚,都会想起杜克兰躺在司兰怀里的那个笑容。 小小婴儿,就已经学会妖术。 杜克兰是个哭包。奶粉没喝饱,要哭;尿不湿该换了,要哭;被抱出去时看见雨,要哭;看不见顾贝比,要哭。顾贝比奶奶曾经打趣:“我们兰兰不该生成个男孩子,该是个水灵灵的女孩子啊。” 男孩子女孩子都无所谓,但水灵灵是真没错。顾贝比怀疑,如果她使劲抱住杜克兰,能像挤海绵一样,把他的眼泪全挤出来,那样也不错。 好在,杜克兰长大后爱哭的毛病有所改善,但也仅限于不对着顾贝比的时候。对着顾贝比,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理取闹的人。 顾贝比不怕他哭,只是他哭的样子看起来太碍眼。一个人背对着她,肩膀偶尔抖一下,顾贝比强制把他肩膀转过来的时候,他的眼睑,鼻尖,还有嘴唇,都变成粉红色的了。 像是顾贝比小时候偷擦妈妈口红,不小心擦出唇线,用手抹掉的那一块。不经意的,总是带着一种别样的妖艳和诱人。他的模样只会想让人更加欺负他,可是顾贝比的手又会不自觉抬起,把他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擦掉,忙着哄人: “行行行,我陪你一起睡,行了吧?” 五岁的杜克兰,十五岁的杜克兰都还有任性的权利。可是十八岁,已经成年的杜克兰被要求懂事,被要求对自己负责。 可是凭什么? 他抱着枕头站在门口,盯着自己的脚尖。偶尔站累了就坐在地上,时间过了多久,他也不知道。如果顾贝比不回来,时间又有什么意义。 天黑了,黑得透透的。杜克兰为了等顾贝比一起吃饭,中午只吃了一个三明治,原本的计划是等她起来,两人一起做一顿大餐。就算顾贝比不知道,他也想要庆祝属于两个人的初次。 初悸动,初吻,初次面对彼此最私密的部位。 可是,现在顾贝比抛下他,去找别的男人了。杜克兰怨恨都不恨起来,如果不是被生下来,如果不是被抛弃,他又怎么能在顾贝比的怀里长大,享受他曾经的一切。 可是,顾贝比现在不要他了。她说,凭什么? 杜克兰也想问,凭什么?凭什么他不能是那个人?如果只是解决生理需求,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。 他不敢说,因为他不想被当成变态,被顾贝比扫地出门。 “顾贝比,你真是……讨厌死了。” 电梯上下会发出呼啸声,顾贝比这套房子比较靠里,但在黑暗中,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。 门开合的声音,脚步声,很轻很轻…… 杜克兰抬头,顾贝比站在距离他大概两米的地方停下。她随手挽起来的发髻已经散了,一头长发散在背后,她好像很着急,额头上冒出了汗珠,粘住了额前的碎发。 顾贝比站在那,看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的杜克兰,双手环膝,怀里当真抱着小时候的枕头,下颌搁在迭在一起的胳膊上。抬头看人的时候,黑眼球像顾贝比刚跑过的路灯。 明明很奇怪,黑色怎么会亮。 杜克兰做好最坏的打算,顾贝比就算彻夜未归,他也不会改变。无非是再等等,无非是他疼着继续等。 可是,她回来了。 顾贝比的肩膀耷拉下来:“你赢了。” 顾贝比从不认输的,可是她没法赢的了这次。在去往酒店的路上,顾贝比的心跳的“砰砰”,不是紧张,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……压抑。 她能想象出杜克兰抱着枕头,站在门口等她的模样,无论怎么晃脑袋,这幅画面都无法消失。 杜克兰喜欢枕头,顾贝比奶奶活着的时候,每年都要亲手给他做一个。他五岁那年,奶奶去世,顾贝比不会做枕头,只能在他每个重要的生日送一个。五岁,九岁,十六岁,还有今年。 今年的枕头是淡绿色,春天下完雨的草坪的颜色,好像能带出气味。杜克兰喜欢的不得了。 可是五岁的杜克兰抱着枕头,站在门口,说自己害怕,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。 十八岁的杜克兰不正常,而梦见杜克兰的她也不正常。 “我靠!” 顾贝比意识到什么,稍做犹豫:“师傅,麻烦掉头回去。” 跑过小区的路,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点上升时,顾贝比明白了自己的反常,她也做好了决定。 “你赢了,现在可以起来了吧?” 杜克兰摇头,咬到发红的嘴唇看起来楚楚可怜:“我还是会害怕。” “你想怎样?” “搂着我睡吧,顾贝比。” 奶奶离开的第三个晚上,他也是这么说的:“搂着我睡吧,顾贝比。” 下暴雨,整个城市都要被淹了的时候,他也是这么说的:“搂着我睡吧,顾贝比。” 只要是两个人相拥着,一切都不再重要。 十八岁很清楚自己心意的杜克兰,想要得寸进尺一点,再多一点。 顾贝比没有犹豫太久,她伸过手去:“起来,我答应你。” 那顿本应该作为庆祝的晚餐,最终还是没吃成,两个人把中午剩下的三明治配着牛奶吃下肚。 被杜克兰抱在怀里一整晚的枕头,现在搁在两个人中间。 他们脸对脸,呼吸节奏逐渐一致。顾贝比总是对一切好奇。比如,杜克兰的下巴怎么长得这么尖,比如他的眼睛怎么会说话,哪怕哭起来还这么好看。 “顾贝比……”杜克兰早就不叫姐姐了,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晶莹透亮,能看透人心。 “你知道了是不是?” “嗯?” “我喜欢你啊。” 抱抱:兰兰是小狗,贝比是小狗主人啊~ Chapter07(H) “我喜欢你啊。”杜克兰说着喜欢,他的话毫不避讳,好像喜欢顾贝比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 顾贝比甚至有些自豪,这才是她养大的崽子,就算知道不对,也要理直气壮。 “嗯。”顾贝比回答得直接。 “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 被戳破了之后,杜克兰反而没有畏惧。这是顾贝比教给他的,事情无论走到哪一步,都该走一步看一步,绝对不能退缩。 顾贝比的人生没有后悔,杜克兰的人生也没有。 “大概……一个小时前。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好像在讨论明天中午该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。 “啊,我还以为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呢。”杜克兰有些可惜道。 “昨晚?”顾贝比的眼睛眯起来,“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,做什么坏事了?” 杜克兰被抓包,没有一丝心虚,反而带着一丝期待。 “如果我说是,你要惩罚我吗?” 这个对话怎么听,怎么像要往高速公路上开。但是两个人躺在这,本身就是一件玄幻的事情,没有酒精的作用下,顾贝比只能赖空气。 “取决你做了什么。”顾贝比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,两个人的呼吸都逐渐加快。 “顾贝比,我想亲你。”杜克兰说。 这是一个肯定句,因为她说过,不要去问,问的人才是笨蛋。 杜克兰越过枕头亲过来的时候,顾贝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,过快的心跳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。 两个人的唇齿相交,在这个瞬间,顾贝比感觉到空白。 杜克兰的手颤抖着从裙子底下探上来的时候,顾贝比躲了一下,随后迎了上去。 他的指尖带着湿润钻进她的蕾丝内衣,捏住乳尖轻轻的揉。顾贝比压抑不住的呻吟,从齿间溢出,在杜克兰的唇齿中发出荡漾。 这无疑是鼓励。 杜克兰整个人压过来,他的大手直接伸到她背后,解开碍事的扣子,把整个手掌覆盖上去,一松一紧,乳肉在他手中变换成各种形状。他的手掌也在颤抖,顾贝比感觉到他的紧张。 她偏过头,躲开杜克兰的吻。 “可以重一点。” 说完,她重新掰过杜克兰的下巴,凑上去咬住他的唇。 这句话无疑打破了杜克兰最后一丝理智,他的手无所忌惮,偶尔发起力,会把顾贝比弄疼,可是她很高兴。 妈的,她很高兴。 梦里的杜克兰压上来的时候,能把她整个人覆盖住。情到浓处,亲吻再也解决不了问题。 杜克兰跪在床上,脱掉自己的上衣,他解开裤子的那个瞬间,眼神正对上盯着他的顾贝比。她没有避开眼神,反而是带着一丝笑意,依旧直直地望着他。顾贝比才不会害羞,她只会让他害羞。 杜克兰的脸红了,她现在还笑得出来。 杜克兰咬紧了牙,解开自己的裤子,撩开她的裙子钻下去。 “顾贝比。”他唤她的名字,他的声音听着不真切,他的呼吸滚滚烫烫地熨着她的皮肤。 “嗯?”顾贝比的声音和身子一起软下来。 “你不是想知道,我昨晚干什么了吗?” 他的声音刚落,顾贝比就感觉到自己的内裤被扒下来,早就湿润的蚌肉被他含进嘴里。 “嗯……” 顾贝比的脚尖绷起来,连小穴也夹紧。顾贝比这个样子真是让杜克兰该死的骄傲,他轻笑一声:“放松,别夹。” 顾贝比的脸难得涨红:“杜克兰,你从哪学到的这些?” 杜克兰没回答,他俯下身,专心致志地做起自己的事。 顾贝比没有过男人,但是这些年玩具没断过,她本身就属于敏感的类型。杜克兰的唇刚从细缝中探进去,已经引起她一阵战栗。 “杜克兰……” 内裤被彻底脱下,她的脚蹬在杜克兰的肩膀上,听着他吮吸间发出的水声。 他的舌尖顶在那一点上,顾贝比哼叫出声,千娇百媚地叫他的名字。 “兰兰~” 杜克兰的手狠狠抓住她的大腿:“顾贝比,我真想……” 顾贝比向下看,他的鼻尖上还沾着她的水,湿漉漉的更像小狗了。 顾贝比看进他的眼:“干什么?” 杜克兰的眼眶发红:“干死你。” Chapter08(H) 杜克兰生的一双桃花眼,说狠话的时候,都像是撒娇。 或许在顾贝比看来,杜克兰做的一切都是撒娇。 她的脚还蹬在杜克兰的肩膀上,脚尖抵在他的肩窝里。 杜克兰握住她的脚,在手心里摩挲。脚趾圆润,线条优美。 杜克兰一口咬住她的脚背。 顾贝比惊呼出声,高潮之后的声音软绵无力:“杜克兰,你这个狗。” 她要抽回自己的脚,但被握住,挣扎两下,没能挣脱。 “我痒……” “嗯,我也是……” 杜克兰俯下身,亲得又凶又急,顾贝比的舌头被整个卷在他口中,舌根被吸到发麻。 说他是狗,他还真狗。 嘴里的腥甜咸混在一起,提醒她刚才,他吻过的地方。 杜克兰的唇舌向下,流转过顾贝比的细长的脖颈,纤薄的肩,最终停留在她的胸前。 顾贝比为了应约,穿了一套性感的内衣。黑色的蕾丝只能罩住一半的乳肉,另一半呼之欲出。 杜克兰用舌尖隔着蕾丝,在上面摩擦。 两颗乳头很快有了反应,在黑色的边缘试探。 轻轻一扯,露出整个乳头,杜克兰毫不犹豫地含进口中。 顾贝比的脖颈拉的更长。这个场景,和梦中相差无几。 杜克兰含着她的乳头,啧啧有声。 他把乳头含在齿间,轻轻地磨,磨得顾贝比流了更多水。 “杜克兰……插进来。” 她再也忍不住了。 她的手向下探,拽下他的睡裤,摸到那根东西。 又长又粗,顾贝比不免担心起自己。 滚烫滚烫。 “插进来。”顾贝比又说了一遍。 杜克兰是顾贝比听话的小狗,他脱下裤子,握住早就准备好的肉棒,抵住穴口。 龟头抵在那,被她流出来的蜜液打湿。 昨晚,他的手指在里面探索时,小穴里湿滑无比,穴肉层层迭迭,咬住他。他当时想,如果这是他的肉棒埋在其中,该是什么样的感觉。 现在,他就要知道了。 “顾贝比,我要进去了。” 顾贝比搂住他的脖子,眼神清澈。 肉棒插入,毫无阻碍,直抵深处。 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。 顾贝比的小腹上被插出一道形状,杜克兰抵到最深处,没有再动。 虽然他快憋疯了,但是顾贝比皱起的眉头,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。 直到顾贝比挨过最开始的不适,她的眉头舒展开来。 杜克兰低下头,咬住她的唇,把舌头伸进去。 他开始缓慢地动。 在曾经无数个夜晚,他看着电脑里的男女,幻想着顾贝比躺在他的身下,承受着他最难熬的蓬勃欲望。 现在,她就躺在他的身下。 每一个夜晚积攒起的欲望,在察觉到小穴里越来越多的水后,彻底爆发。 他拉起顾贝比的两条腿,绕到自己的腰上。 她自动环住他的腰,迎接他暴风雨的抽插。 无关技巧,最原始的冲撞,带来最刺激的满足。 穴肉层层咬紧,似一张张小嘴,在咬紧肉棒的同时,吮吸着他。 想让他离开,却违心地挽留。 被顶到宫口,酸涩一波波袭来,顾贝比的唇和舌都不是自己的了。 她想说,慢一点。 但是开口的话,却是。 “再……重……一点……” 杜克兰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小狗,他抓住顾贝比的臀肉。 原本雪白的臀肉,在摩擦中变成粉红色,从杜克兰的指缝中溢出。 每一下撞到底,力道重到可以把顾贝比的灵魂顶出来。 她的小腹上,随着他的动作,显出肉棒的形状。 显现,消失。再次显现,再次消失。 “太深了……”顾贝比的意识被撞碎。 杜克兰压下去,用自己的重量加深插入的动作,恨不得两个囊蛋都进入,感受小穴的湿滑柔软。 顾贝比受不了,手抵在杜克兰的肩膀上。 “慢一点……” 杜克兰已经插红了眼,听不进去她的话。 他咬她的胸口,像婴儿般吮吸她的乳头,补偿自己。 “贝比……叫我的名字。” 杜克兰感到一阵冲动。 他毕竟是第一次,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。 “杜……克兰……” 这句话换来他更深的顶入:“不对。” “兰……兰……” 肉棒破开她的身体,龟头顶开宫口,酸麻颤栗在瞬间涌上来,顾贝比的眼中蓄满泪水。 “还不对。” 杜克兰突然停了。 硕大的肉棒在小穴中,不上不下,只需要再几次,她就能登上峰顶。 杜克兰的额头上爆出青筋,他想听顾贝比最亲近地喊。 “宝贝……叫我,叫对我就全部射给你。” 顾贝比迷糊中已经想不起到底多久没叫过他这个称呼。 两片被吸肿的唇瓣微启:“小狗……” 杜克兰满意了,他架起她的一条腿,重新开始抽插。 “宝贝,我是谁的小狗?”肉棒抵在最深处时,他问出声。 顾贝比声音在喉间,几乎挤不出来。 带着哭腔:“我的……我的小狗。” 杜克兰加快,呻吟被撞到支离破碎。 “小狗都射给你,好不好?” “好。” 谁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小狗? Chapter09 “小狗都射给你,好不好?” “好。” 杜克兰双手抓住她的大腿,大腿上饱满的肉被握出,如同他眼底一模一样的欲色。 “顾贝比,你现在杀了我,我都愿意。” “少废话。” 顾贝比被顶到宫口,蘑菇头的形状都能被自己内里的软肉勾勒出来。 “小狗,射给我。” “好……” 杜克兰抵住顾贝比,两个人的交合处紧紧贴在一起,看不到一丝缝隙。 两个人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,谁都没有说话。 顾贝比的头发湿漉漉的,贴在胸前,像是在品相上好的雪媚娘撒上热乎乎的巧克力酱。杜克兰俯下身去,张开嘴,用舌尖拨开黑发,找到隐藏在雪媚娘中的樱桃。 含住,咬住,细嚼慢咽。 如果顾贝比是一颗糖果,他会把她含在嘴里,咬碎。 顾贝比稍微低头,便能看到他的鼻尖。 还是湿漉漉的,怪不得是小狗。 水声津津,顾贝比双眼放空,享受着脱离正轨的愉悦。 “宝宝……” 杜克兰叫她,顾贝比慵懒地抬起眼皮,只见他的眼睛清亮。 顾贝比嗔怒:“你叫谁宝宝?” “谁刚刚睡了我,谁就是我宝宝?” 顾贝比想,果真,这世上哪有好狗。 “滚下去。” “我不……”杜克兰的眼角向下垂“宝宝,我又硬了……” 顾贝比现在只想一脚把他踹下去,奈何自己实在没力气,但态度还是要表示。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 杜克兰抓住她的手,往自己身下探,可怜兮兮:“真的,不信你摸摸我。” “艹” 顾贝比摸到刚才软下去的东西,又硬得像铁一样。 她瞪圆了眼:“杜克兰,你真是狗吧!” 他凑过来,在顾贝比的嘴唇上啄,啄着啄着就变了味。舌勾着舌…… “我是你的小狗,宝宝,你摸摸你的小狗好不好……” 我他妈的手被你握着,不摸还能怎么办,给你废了? 这话顾贝比当然没说出口,因为某些人的舌头正堵着她的嘴。 与其说是她摸,不如说是杜克兰掌握着她,自慰。 上上下下,手中的东西越来越滑,越来越烫。 “宝宝,我不舒服……” 他贴着她的唇,哼哼唧唧。 顾贝比皱眉,手终于从他手里挣脱,黏腻抹在他胸口:“杜克兰你别得寸进尺?” 杜克兰立马表达他的不满,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。 “宝宝,再来一次好不好?” 顾贝比摇头,他妈的她刚刚爽过几个来回,现在腿还打颤呢。他再来一次,比上次再久一点,顾贝比明天还要不要下床了。 “不行,滚。” “求求你了,宝宝,你不能拔吊不认人。” 顾贝比悔的想把脑浆都倒出来,好好的小孩怎么就变成了小狗。 她的两只胳膊软塌塌地搭上杜克兰的脖子:“小狗,你才是有吊的那个。” 杜克兰的眼睛立马亮了一个度:“所以我更应该负起责任。” “就一次,就一次。” 杜克兰说着,那根东西已经抵在穴口,小穴被操的还没合上,龟头贴上去,小穴下意识地开始吸紧。 一股热流涌下。 艹,都怪这个流氓。 杜克兰也感觉到,蜜水浇在龟头上,热热的。 他往下压了压身子,龟头已经进去了。 “宝宝看,她在咬我,你也想要的。” 顾贝比咬住下唇,不让呻吟出口,圆目怒睁。 “闭嘴!” 她生起气来,模样更娇俏,圆目炯炯有神,两瓣唇已经被他亲的老高。 杜克兰喜欢的不得了。 “好,我不说了,我专心干。” 干什么不言而喻。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,杜克兰可以玩更多的花样。 他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,一边咬着乳尖,一边把人上下颠。 在数次撞击后,顾贝比受不住了。她的胸口肯定已经破皮了,被他的狗牙咬的。沾了口水,生疼生疼。 不玩这个姿势,杜克兰又把人压在身下,弄成妖娆的求饶姿势,从后面开始撞击。 “就是那里……” 后入的姿势进的更深,轻而易举能碰到顾贝比的G点,酸酸麻麻,过了那一阵后,她还想要更多。 小狗和主人的角色互换。 “小狗,再重一点……” 杜克兰听不得她说这种话,猛地往下撞击时,搂住她的腰,咬住她的耳垂:“宝宝,我是小狗,你是什么?” 顾贝比咬住唇,不肯说出他想听的话。 “不说的话……” 杜克兰坏心地往后撤了半下,肉棒与软嫩的穴肉摩擦,惊起顾贝比的一声呻吟。 可是,他当真不动了。 他不动,也不让顾贝比动。曾经的小孩子怎么变成力气怪人,顾贝比的屁股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大手。 “杜克兰!” “我在呢,宝宝。” 如果没有第二次的开始,顾贝比倒无所谓,但不上不下最让人难受。 “你别后悔……” 杜克兰知道,顾贝比对他从不说空话,但此刻他不怕她的威胁。 他一定要把她拉下宝座。 顾贝比,不要做高高在上的顾贝比,做我的顾贝比。 “我也是……小狗” 杜克兰向前俯身,听她的哼哼,肉棒重新填满身体。 杜克兰拨开她的长发,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咬了一口。 “你是我的小狗。” Chapter10 顾贝比再次有意识时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。 窗帘紧紧合着,阳光照不进来,屋里和黑夜无二。 扯一下胳膊,带动得腰酸背疼。她伸手探下去,倒吸一口凉气。 果然肿起来了。 顾贝比不是什么纯情少女,这些年各种玩具都尝试过,但还是经不起杜克兰疯狗一般的进攻。 和平常用“电动马达”比起来,杜克兰更像是不用充电的全自动打桩机。 顾贝比合上眼,该死的狗东西。 哭起来楚楚可怜,眼泪和玻璃珠似的,真干起来又像是狗。 顾贝比睁开眼,天花板上出现几颗飘忽不定的星星。她挥了挥手,带动一阵酸疼,干脆泄了力气,胳膊和手腕啪掉在枕头上。 枕头上一点温度没有,显示人已经离开一会了。 顾贝比庆幸地想,还好人不在。如果在的话,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。 一夜荒唐,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,而她确实享受了这个过程,总不能提上裤子不认人。下了这张床,她还是要和杜克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。 床头柜上的手机“嗡嗡”响了两声,顾贝比叹了口气,像条半死不活的泥鳅往下缩,头藏进被子里。 上完课的杜克兰站在餐厅柜台前,举着手机,皱着眉头。 柜台后面的老板理了理自己刚烫好的爆炸头,想让它看上去更蓬松。 “小帅哥,你想好了没啊?要吃什么?” 电话响着,依旧没有人接。 “我……女朋友不接电话。” 这个称呼说起来还有些拗口,主要是在于“名不正,言不顺”,可杜克兰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喜悦。 从小到大,杜克兰的世界只想有顾贝比一个人。外界给他们的定义是“抚养关系”,而他却从不愿意接受。 顾贝比不是养大他,只是陪着他长大而已。 他对顾贝比的了解,不比她对他的少。 他知道她喜欢独来独往,不喜欢任何羁绊;她打雷的时候,喜欢关灯看恐怖片;她讨厌吃单一的食物,因为那样太过无聊。 她不开心的时候,会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憋气,体验濒死的感觉,通过极限让自己开心起来…… 电话自动挂断了,杜克兰抬起头对上老板娘臃肿的双眼皮,眼皮下的两颗黑眼珠子大的吓人,里面充满了好奇和八卦。 “女朋友不接电话?”老板娘揶揄道,“哎呀,年轻人吵架没事,哄哄就好啦。” 老板娘冲他眨眨眼。 杜克兰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“女朋友”这个称呼,默认的态度依旧藏不住窃喜。一切都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 顾贝比讨厌羁绊,可是她接受了他。一个被理所当然抛弃的孩子,却有世界上所谓最狠心的顾贝比爱着。 应该要变好的。 “谢谢。” “我要一份芋头焖饭和排骨汤,打包带走。” 老板娘流利地记下菜单,“芋头饭还要等一会的哦,小帅哥。” 顾贝比还在睡吧,杜克兰希望是这样。 “没关系。” “一共58,扫码付款。” 芋头放在煲中和米饭融为一体,裹着猪油的香滑,激发出米粒中的醇厚。 阵阵米香中,杜克兰想,回去是会挨一巴掌被赶出家门,还是……会像他期待一般? * 眼前尽是黑暗的时候,恰恰是等待破晓的时刻。 无法呼吸,回到混沌,一切皆空。 顾贝比掀开被子的一角,没有光,但有空气。 她想好了。 手机还在原地,顾贝比撑着胳膊起来,拿过手机。 未接来电彻底被忽略,细长的手指点开电话簿,划到最底下,点开许多年都未碰过的号码。 如果号码过期了,如果号码换主人了…… 某个瞬间,顾贝比的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,或许是愿望,这种认识带来了慌乱。 愿望总是要落空的。 电话被接起来,声音经过多年的沉淀还是不免带上岁月的沧桑。 顾贝比的喉头好像被上了一把锁,锁头沉重,箍得她喘不过来气。 不然,自私一点算了。 可是杜克兰才18岁,他反悔的话,原本还算的上美好的时光,转眼会变成霉菌,粘连在两人之中,抹不掉的恶心。 “你把杜克兰带回去吧。” 对方沉默了。 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 “我们睡了,我没法再养他了。” “好。” 如同接受杜克兰的那个瞬间一般痛快,送他离开也不过是一个“好”字。 顾贝比挂了电话,重新缩进被子中。 杜克兰,你怎么还不回来? Chapter11 杜克兰有许多地方像顾贝比,比如固执。 也有许多地方相差过大,比如耐心。 杜克兰跪在床头地板上,两个胳膊肘轻轻放在床上,在松软的被子上压出两个窝儿。 他知道顾贝比没睡着,顾贝比也知道他回来了,还知道他买了芋头饭。两人一个乐意装,一个乐意看。 顾贝比憋在被子里,五味陈杂。 最终忍不住,掀开被子,两只眼珠向上拂。 杜克兰“扑哧”笑出声,与想象中略有差距,害羞的人居然是顾贝比。 “笑屁啊你。” 居然只是骂他两句,出乎意料。 杜克兰还是笑,顾贝比紧闭的两瓣唇动了动,表情别扭。 杜克兰凑近一点,又一点,他喜欢顾贝比这种不自然。 又可爱,又别扭,和她平常下一秒要升天的感觉不同,现在的她足够真实,是能被拥入怀的真实。 杜克兰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 他压上来,顾贝比用手推他,这个动作熟悉到令她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,底下的软肉带着昨晚的一波波回忆,开始蠕动。 杜克兰可以把顾贝比完全纳入怀中,他用双肘撑住床,以免压着顾贝比。 “喂,你要干什么?现在是中午,你少给我发情!”顾贝比的两只手在杜克兰的胸膛上捏了两下。 正中红心。 杜克兰“嘶”了一声,还是没有起身。 “你掐的我好疼。” 又来这招,他到底听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。想是这么想的,但顾贝比还是松开了手,两手慢慢抓住他T恤的两边。 “谁让你总发情,你活该!” 一点甜头,就能让杜克兰开心。他放松了重量,轻轻压在顾贝比身上。 “可是你也很爽啊……” 狗东西。 顾贝比不会口是心非,反驳都无法反驳,她掐住杜克兰腰边的软肉,两根手指一旋。 杜克兰从床上弹起来,捂住腰。 顾贝起身靠在床头,轻蔑地看着杜克兰。 “让你得瑟。” 杜克兰的鼻头皱起来,眼底下两片红。 顾贝比怀疑,他是不是哭太多了,眼底下才会如此轻易的变红,像……两团永远不会消散的晚霞。 杜克兰低下头,掀开自己的衣服,身上也红了。 “真的啊,你昨晚爽的一直抓我的肩膀。” 他转过身,背对着顾贝比,露出后背。 果然有几道抓痕。 “靠!” “现在你承认了吧?” 以前怎么不知道,她养了个反咬一口的流氓。 “我不管,”杜克兰眼神熠熠,“你要对我负责。” 顾贝比翻了个白眼:“杜克兰,你说什么烂台词?以为自己是从二十年前的偶像剧里钻出来的吗?” 杜克兰的眼神流连在顾贝比露出来的胸口,上面的星星点点都是自己的杰作。 “还有……”顾贝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“老子本身就已经对你负责了。” “我说的不是这种负责。” 说到这个话题,杜克兰的底气变弱了。在他未成年前,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顾贝比负责的,包括开销。 杜克兰没问过顾贝比,但是有多嘴的人曾告诉他,他的抚养费也是来自于顾家。 顾奶奶收租的钱,顾贝比赚来的钱,有一部分都用来养他了。 顾贝比见他低着头沉默,反而有些不适应。 “喂。” “嗯?” “帮我拿件衣服,我要起来吃饭,芋头饭再放就不好吃了。” 杜克兰点头,转身走到柜子,蹲下打开抽屉,拿出一件睡裙。 “还要内裤。” 杜克兰扭头:“可是……” 顾贝比皱眉,他在扭扭捏捏什么,睡都睡过了,看都看过了,甚至亲都亲过了。 他拿个内裤在那扭捏什么? “不穿比较好。” “嗯???” 杜克兰把睡裙拿过来:“我早上去上课前,检查过了,她……肿了,穿内裤会磨的疼。” 一句话惹了顾贝比两次。 她被艹得抬个胳膊都疼,他居然还能去上早课。而且,他居然趁着她睡觉检查。 顾贝比拒绝了杜克兰想要帮助她的急切,抬手套睡裙时,扯到后背的筋,疼得她龇牙咧嘴。 为什么要在地板上做? “杜克兰,其实你是变态吧。” 杜克兰没有犹豫,点了点头,甚至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自豪。 当变态有什么不好? 当变态能被顾贝比当成宝贝,能被她呵护着成长,能在成年后再次睡到她身边,当变态才好。 顾贝比眼角有点酸,她缓缓抬起两只胳膊。 “抱我,我腰疼。” 杜克兰甘之如饴。 顾贝比的鼻尖抵在杜克兰的脖颈处,闻着他身上的味道。两人在一起生活太久了,彼此的味道混合一体。他带着她的味道,她也带着他的味道。 顾贝比的心塌陷下去,松软的泥土开始把她掩埋。 “杜克兰。”她的呼吸热热喷在他的大动脉处,血液流淌的热,有她的温度。 “嗯?” “其实你不让我穿内裤,是为了方便做吧?” 顾贝比看着,晚霞布满他的脸。 妈的,有点想做了。 抱抱有话要说:嗯嗯嗯??? Chapter12 顾贝比想养狗,因为狗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动物。 人不行,人是这世上最该死的动物。 但她没有时间,把杜克兰平平安安养大,已经不易,虽然其中杜克兰本人的功劳占据更多。 顾贝比没养过狗,但是看过别人养狗。狗喜欢在主人身边躺着趴着,狗喜欢闻主人的气味,狗喜欢无时无刻的肌肤接触。 这么说来,养杜克兰和养狗没有什么区别。 只是……狗不会随时随地发情。或者,会? 芋头饭只吃了两口,顾贝比坐在餐桌上,双腿分开把杜克兰夹在其中。 他的唇舌在她的锁骨间流连,发出像小狗一样的呼哧声,听得顾贝比更湿了。 “嘶……疼。”杜克兰在她的锁骨上咬了一口,顾贝比抓住他的短发,指间是他柔顺的发丝,她扯了扯,小狗抬起头,“你再咬我一口,我就把你送到流浪狗收容所去。” 杜克兰闻言,两只眼睛湿漉漉的。 “你不会的。” 狗永远信任主人。 顾贝比扭开头,避开他的眼神:“你又不能守着我一辈子。” 杜克兰知道,她的性子不是一时半会能掰回来的。仅限于现在的情况,他已经很满意,别无所求。 不,他还是有所求。他求,顾贝比会一直爱他。因为无论如何,杜克兰都会一直爱顾贝比。 一个生日的愿望也许太轻,但是十八年从未变过的愿望,从来都是关于“顾贝比”,如果还不够,他还有下半生呢。 他的鼻尖先抵过来,在顾贝比的下巴上戳了下:“谁说不能的。” 顾贝比和杜克兰就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。 顾贝比突然很想发疯,很想把埋在心底的话倾倒而出。 “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?你凭什么说一辈子?因为我养你,你对我产生了感情?还是青春期的悸动,我是你最合适发泄的对象?退一万步讲,你是真心的,你的真心能持续多久?你才十八岁,十八岁之后的人生充满无数的可能性,其中之一便是离开。人说爱时总是诚诚恳恳,字字真切,可是荷尔蒙消耗殆尽,你怎么面对我?我怎么面对你?” 瞬间,顾贝比才知道,自己有这么多话,这么多话想说。 可是她选择不说。 顾贝比拉过杜克兰的领口,直接撞上去,牙齿磕到他的嘴唇,磕破了吧,不然怎么会有血腥味。 顾贝比尝着属于杜克兰的腥甜,一只手向下摸到隆起的部分。 少年热血,轻轻一个吻,或者更早的时候,已经邦邦硬。 在家里方便的时候,杜克兰总是穿着运动短裤;但他今天去上早课,穿了平常喜欢的水洗牛仔裤。 拉链拉下,顾贝比把手伸进去。 滚烫滚烫,好像和情有关的一切,都要是烫的,热的,无论是爱,还是恨。 那她对杜克兰呢? 顾贝比不知道,隔着内裤薄薄一层的布料,顾贝比握住柱身上下撸动。 杜克兰不会发出黄色电影中成年男人的那种粗喘声,他连爽到呻吟都是像狗狗一样,细细的喘,好像存心吊着谁。 “不行……” 说他吊,他还真矜持上了。顾贝比手里的东西恨不得把她的手烫个洞,他却还在说“不行”。 顾贝比的眼会勾人,她斜着眼,面带轻蔑地问“为什么”,杜克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缴枪投降了。 “你那……肿了,会疼。” 随即而来的舌头堵住他的嘴,顾贝比勾着他的舌头来回缠绕,杜克兰觉着自己要窒息而死时。 她向后退开了,手也跟着她的动作从杜克兰的东西上逃走。 她往上坐了坐,对着杜克兰敞开双腿,用刚才摸过他的手探下去,拨开两片阴唇。 “你亲亲我,我就不疼了。” 水波荡漾中,杜克兰蹲下身。 Chapter13 顾贝比在杜克兰的唇舌下到了一波,软肉夹着他的舌尖,像触电般颤抖。 顾贝比缓了半天,下唇被咬的通红,像从透明酒杯中拿出的酒渍樱桃。 杜克兰的嘴唇和鼻尖湿漉漉的,他松开手,两人对视的瞬间,他起身吻住顾贝比的唇。 被迫品尝自己的味道,他的舌尖抵着她的舌根,酸涩和甜蜜都要她尝尽了。 顾贝比的唇被亲的更肿,眼前一层水雾:“为什么亲我?” “因为你想让我亲你。” 顾贝比拉过他的前襟,再次吻上去,在他即将发出哼唧声时推开,抬起食指擦干净她的口水。 “做吗?” 顾贝比像中蛊的人,解药是杜克兰。 她即将离开的解药。 杜克兰一定会生气,他每次生气,都是源自她的“自作主张”。 就好像某个晚上,她把杜克兰的被子怼在他怀里,连人一起推到了隔壁屋子。 “从现在开始你自己睡。” 顾贝比还记得,杜克兰当时的眼神。 他的眼泪对顾贝比没用了。 他用当时还瘦弱的肩膀抵着顾贝比的房门,顾贝比却愣生生推开了。 第二天一早,他带着通红的眼圈出现在餐桌前,看到顾贝比连招呼也不打,拿上书包就离开了。 长达一个月的冷战开始。 这次冷战要多久?一辈子吧。 “一辈子”对顾贝比而言是个陌生的字眼,她从没想过拥有任何人的一辈子。她算什么东西?他人又算什么?一辈子的稍瞬即逝,让誓言听起来可笑。 最后的冷战,还是杜克兰先低的头。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?杜克兰少有的几次发脾气,顾贝比原本记得很清楚,现在却突然忘记了。 这不是个好迹象。 顾贝比还沉浸在回忆中时,杜克兰已经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。 顾贝比被放在椅子上坐好,抬头看向杜克兰,充满疑惑,刚刚已经感觉到他那的凸起。 顾贝比睁大双眼,望向杜克兰。 被望着的人回过神,接收到她的信息,摇了摇头:“再做你真要走不了路了。” 顾贝比还想说什么,杜克兰夹起一块排骨塞到她嘴里。 “吃饭。” 顾贝比咬碎排骨中的脆骨,咯吱咯吱。 “杜克兰……” “嗯?”他忙着把芋头饭中的锅巴铲到碗中,“怎么了?” “你有没有什么愿望?” 锅巴焦脆,盛在雪白的饭碗中,顾贝比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。 对上杜克兰探寻的目光,她少见地心虚:“我想给你补个生日礼物……也没送你什么东西。” 杜克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饭,两人相对着,日常在此刻变得有些不平常。 “不是送过我枕头了?” “那个不算。”顾贝比解释道,“每年都是枕头,没新意。” “我有愿望。” 我想和顾贝比一直在一起。 今天的芋头饭火候太过了,锅巴又硬又苦,勉强下咽。 “这个也不算,你有没有什么最近能完成的愿望?” 杜克兰笑的眉眼弯弯:“顾贝比,你是想要给我匹配新身份的待遇?” 顾贝比没回答这个问题:“你一直想做的,但是没做成的,现在就能做的事情,有没有?” “有。” “什么?” 对于顾贝比,杜克兰是她十几年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哪怕他说要套房子,顾贝比都会毫不犹豫地从奶奶留下的房产中,挑一套最好的给他。 只要他说。 可是他说:“你能不能陪我去上一天课?” 顾贝比每次出现在学校,都是以监护人的身份,现在不一样了。 “要牵手。” 顾贝比垂下头,半晌才回答:“好哦。” Chapter14 顾贝比言出必行,比阿拉丁的神灯都管用。 恢复力气的第二天,就拉着没课的杜克兰出现在校园。太久没出现在校园,顾贝比有些不适应,杜克兰倒是藏不住的开心。 看过许多遍的路,今天就看出不一样的意味,两人相交的手,掌心对掌心。 比这更亲密的行为,在短短几天内不知道做过多少次,但牵手却带来了一种亲密的尴尬,杜克兰的手心湿漉漉一片。 顾贝比走的慢一些,和他差开一臂的距离,手还是牵在一起。 “杜克兰,别再偷笑了。” 他回头,刻意掩住笑意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 顾贝比扯了扯嘴角:“原本不知道的,现在知道了。” 杜克兰这下装也装不了了。 顾贝比一直以为,她把杜克兰教的很好,他日日夜夜和她黏在一起,她的精明也该学去几分。 今天看来,她的言传身教当真一塌糊涂。 他这样的傻子,自己在国外生活,会不会被人骗? 思及此,顾贝比扯住他的胳膊:“杜克兰,你要学着精明一点,别人和你说什么都别信,也不是都不信,先怀疑下对方的目的,再决定怎么做,别傻乎乎的。” 杜克兰穿着黑T恤,黑色的水洗牛仔裤,在阳光下用另一只手遮住眼光,才能好好看顾贝比。 杜克兰才不是傻子,可是他喜欢被顾贝比当成傻子照顾的样子。 “知道的,我都知道的。” 他好像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,顾贝比“啧”了一声,不太爽。 “喂……” 猝不及防,杜克俯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,蜻蜓点水,稍纵即逝。 看到这一瞬的路人,走过时悄悄耳语,听不清楚,却更让人心焦。 顾贝比的脸罕见地红了。 杜克兰反而若无其事,牵着人的手继续往前走,被牵着的顾贝比老老实实,安静得让人不适应。 “顾贝比。” “干嘛?” “你脸红了。” “放屁。”顾贝比故作轻松,抬手在脸前扇了扇风,“天太热了。” 杜克兰点头附和:“是很热。” 杜克兰的愿望简单到让顾贝比自我怀疑,青春期男孩都都有超乎年纪的物欲,再不济他也该要台车。可是他的愿望就只是在大热天,牵着手在校园里走一圈。 顾贝比难免想给的更多。 “杜克兰,你们学校的情侣打卡胜地在哪?” 杜克兰想了想:“不知道。” 他真不知道,学校里又没有顾贝比,他知道那些东西干嘛。 顾贝比却以为,他是“一心只读圣贤书”,摇了摇头:“你这种只知道读书的傻子,早晚会被人骗。” 杜克兰笑。 顾贝比又问:“你们学校比较隐蔽的地方在哪?” “你要找隐蔽的地方干嘛?” “杜克兰你是不是真傻啊?” 杜克兰一脸茫然,顾贝比气的恨不得踹他两脚:“我看星星。” “你想看星星?那晚上我们去西山那边的……” “哎,贝比,你走那么快干嘛?” 杜克兰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顾贝比甩开了手。顾贝比走的大步流星,但奈何腿长差对方一截,没几步便被追上了。 顾贝比想不通,家里的杜克兰和站在学校里的杜克兰怎么差别这么大。床上自动打桩机,能在餐桌下把她亲高潮的人,怎么会这么不解风情。 别是有人趁着她睡着,把她的杜克兰掉包了。 “你要是想看星星的话,我们现在找天文馆去看。” 顾贝比深吸一口气,才把脏话憋回去,唇角往两边扯:“你自己去看个够吧。” “我错了。”杜克兰不知道自己怎么着了,但是他见多了顾贝比阴晴不定的时候,认错态度是一流的。 “错在哪暂时还没想出来,但错的肯定是我。” 他笑着讲话,手还自动牵上来,顾贝比想起跪在蒲团上和自己一起守夜的小东西,一肚子的气忽然就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了。 “杜克兰你是真的傻。” “嗯,我是。” 乖小孩有糖吃,顾贝比吻上来的时候,杜克兰的心停止了一拍,随即开始乱跳。 “我才不想看什么鬼星星,我是想亲你啊,笨蛋。” 原来如此啊。 “我是笨蛋。”杜克兰的嘴唇上还沾油她的口水,碎发黏在额前,“但是笨蛋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,你要不要跟我来?” “走吧。” 抱抱有话要说:我是真的想看星星,哎 Chapter15 顾贝比被亲到腿脚发软,抠在椅子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。她不禁好奇,杜克兰究竟是纯情还是色情? 说他纯情,因为……他说的好地方就是中午无人的阶梯教室。 说他色情,顾贝比的唇间发出微弱的哼唧声,被亲到舒服,俗套的温暖像是晒过太阳的被子。 甚至,最开始,顾贝比才是主动的那个人。 她欺身而上,吻住只会拿着她手指把玩的杜克兰。 但这小子反客为主,顾贝比在被亲到意识模糊时,咬住他的舌尖。 杜克兰睁开眼,眼波似雾,笼罩住顾贝比。 这是顾贝比第二次动了“不该让人走的”心思。 她像只小蛇靠在杜克兰的怀里,上下两排牙齿咬住他的舌尖,两人对视的瞬间,顾贝比恍然觉着,吃掉杜克兰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。 不是隐喻的,暧昧的吃掉,而是真的把他吃下肚。 这样杜克兰就会变成她的。 顾贝比知道自己是个变态,但没想过自己这么变态,涌上来的意识,让她害怕。 杜克兰看着她的眼神从涣散到清醒,他又吻上去。 似乎在说:“吃掉我也没关系。” 妈的,他怎么这么会? 阶梯教室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,顾贝比松开杜克兰的舌尖,往门口看时,只扫到一个匆忙的马尾。 还有一阵米粉的香味。 杜克兰笑:“顾贝比,这次你想赖帐也不行了。” 顾贝比扭头,露出疑问的表情。 杜克兰抬手把她挡在眼前的一撮碎发拂到耳后:“刚才进来的人是我们班长,她都看到了,回头她肯定会告诉其他人,杜克兰和他女朋友在阶梯教室接吻……” “乖乖,你这下真要对我负责了。”他笑的春风得意。 顾贝比发现了,他心情好的时候,就喜欢喊她的乳名。 “乖乖”这个名词从他嘴里叫出,只会有宠溺。 杜克兰不像她的父母,每一句,每一声“乖乖”后都有各自的目的。 “乖乖,我要去北极了。” “乖乖,你跟着奶奶好好的。” “乖乖,他会给我更好的生活。” “乖乖,你自己也会好好的吧?” …… 他们走后,会叫她“乖乖”的人,只有奶奶和杜克兰。 杜克兰的目的和奶奶的一样纯粹,所以他们才能把用烂了的两个字叫出无尽的宠爱,杜克兰的又多了一层缱绻。 顾贝比的心又变了。 她算不上犹豫的犹豫,在这一秒不存在了。 “杜克兰,出国学习怎么样?” 说“好”呀。 “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呢,如果你有想去的国家,我就申请和你一起去。” 顾贝比想,不该是这样的。 不是“顾贝比想去的地方,我才要跟着去”,而是“我想要去的地方”。 顾贝比勾住他的手指,“不考虑我,只是你想去的地方。” 杜克兰摇头:“这个前提不存在。” 杜克兰没法不考虑顾贝比,顾贝比是他人生的全部前提。 顾贝比从没讲过收养他的契机,也从未抱怨过抚养他的辛苦。因为顾贝比就是这样,她做了一件事便不会后悔。 杜克兰无比庆幸,这个人是顾贝比。 是她给了他一个家,陪着他好好长大,让他的人生都充满了期待。 小时候的杜克兰,期待长大能够保护顾贝比;如今的杜克兰,期待能够陪伴顾贝比更久,久到他们都变得迟钝。 人都说变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,但是连那也是杜克兰的期待。 因为期待的另一边,是顾贝比。 “你别想甩开我,无论你去哪,你都会带上我的,你说过的,不会抛弃我。” 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?” “奶奶离开的时候,我听见了。” “嗯?”顾贝比回忆,她没在奶奶去世前承诺任何,“你少胡说八道。” “我没有。乖乖,我跪在你身边的时候,我就听到了。” “听到了什么?” “你说,‘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杜克兰’。” 顾贝比回想起那时的自己,的确动过要抛弃他的心思,哪怕是玩笑。可是握住他手的瞬间,她也的的确确生出了类似承诺的想法。 顾贝比的手机“嗡嗡”两声,她打开短信。 “我在老宅了,能见见他吗?” 杜克兰看顾贝比的脸由粉红转为煞白,她的眉头皱了一下。 “怎么办,杜克兰,我好像要食言了。” 抱抱有话要说:小狗又要哭了...... Chapter16 顾贝比多久没回过老宅子,她都记不清了。 她和杜克兰现在住的房子是她为了方便杜克兰上大学买的,在这之前,他们住的是另一套老小区的房子。 那也是学区房。 小区建了三十几年,设施老化,一下大雨整个屋子就变成孙猴子的水帘洞。有一次下暴雨,房顶哗哗漏水,整个屋子都被淹了。顾贝比带着当时还在读高中的杜克兰,一人一个洗脸盆,往外舀水。 裤腿挽到腿弯,两个人的小腿在冷水里泡了大半夜。第二天天晴了,两个人同时发烧,裹在同一毯子下面,互相传递热度。 吃了退烧药,两个人还是裹在同一张毯子里,双双倒在沙发上。 吃了三天的外卖,退烧药夹在可乐里喝下,顾贝比和杜克兰在第四天恢复如初。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一切?回忆怎么现在就开始显得多余。 顾贝比突然提出要回老宅看看的时候,杜克兰没多想。可是随着车辆的逼近,杜克兰心底升起不安。 甜蜜冲昏头,杜克兰把他对顾贝比的了解抛之脑后。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,杜克兰抓紧顾贝比的手,手被夹住的地方泛白,顾贝比没有喊疼。 “贝比,我们不去了吧。”杜克兰的声音带上哀求。 “快到了。”她的声音平静。 离得越近,她越清醒。 一辈子有很多种可能性,但是顾贝比不希望杜克兰的人生,途有后悔,更不愿意成为他后悔的原因。 小孩子在被抛弃前,其实都知道自己即将会丢下,那是属于生物的本能。这个时刻,便是最残忍的。 出租车拐过弯,顾贝比便看见了司兰。 天气很好,午后懒洋洋的氛围,她站在那里,模样和十几年前相似,但一切已大大不同。 车门合上的时候,咣的一声,顾贝比莫名抖了一下。 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“好久不见”,也不是失职母亲带着眼泪的烂俗道歉。 “你长得真像他啊。”司兰笑着看向杜克兰,多年后的她带上温婉,“像你的爸爸。” 顾贝比皱眉,她不喜欢司兰的评价,杜克兰就该是杜克兰,他不该像谁,更何况是那个垃圾。 司兰说完这句话,便笑了出来,不过这次是对着顾贝比:“贝比,他已经死了,你不需要再这么紧张了。” 顾贝比知道那个人死去的消息,她和司兰在此之前从不联系,但是关于那个人的新闻却总会出现,那一天的新闻栏目再次出现他的名字,后面跟上了“已故”两个字。 顾贝比松了一口气。 后来她从别人那里听说,司兰嫁人了,嫁给了颇有名望的家族,这也是顾贝比放心把杜克兰交出去的原因。 那个人死了,杜克兰也成年了,他所需要的经济支持,司兰和她的新老公都能给予。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。 聪明如杜克兰,在此时此刻也能把司兰疯子一般的话语联系在一起。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生下他而又抛弃他的人,可他不在乎。 但也只是不在乎她。 杜克兰转过头,顾贝比没看到他的眼眶发红,按照往常,他一定会用曾经无数次打动她的眼神望过来,微微红的眼下,足够让顾贝比心软。 他还握着顾贝比的手,手指上的力气大到顾贝比浑身的骨头都开始发疼。 “所以……你也不打算要我了,是吗?”他问。 顾贝比觉得命运和她开了个轮回的玩笑。十八年前,在同样的地点,司兰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杜克兰,把他交给了自己。 而杜克兰成年的这一年,她又要在同一个地点,把杜克兰还给司兰。 顾贝比没说话,她说不出“是”,也否认不了。 她只是看着杜克兰,眼前迭映着的全是他在阶梯教室亲他的模样,温柔的眉眼。 比起哭,她还是更喜欢杜克兰笑。 他笑,她才会留下他;同样,他笑,她才能安心送他离开。 杜克兰坚决地想要一个回答,他的腮因为用力而显得胀大,他却还能挤出一抹奇异的微笑。 “告诉我,贝比。” 司兰好像是话剧中的观众,顾贝比和杜克兰之间的纠结,在她这些年破烂的纠缠中,已经算是见怪不怪。 静下来观察杜克兰,这个长得像他的人,性子却不像。 杜克兰会拉住顾贝比的手,而司兰却永远都是在追逐对方指尖的那个人。 杜克兰的笑没能坚持很久,顾贝比的喉咙微颤,一个“是”打碎了他的全部。 后来发生的事情,顾贝比已经记不清楚,司兰是怎么把杜克兰带走的,杜克兰是怎么乖乖和司兰走的,而她自己是怎么打上了车,回到了还带有杜克兰味道的床。 顾贝比抱着她送给杜克兰的枕头,把脸深深埋在其中。 他没有哭。顾贝比只记得这一件事,他没有哭。 Chapter17 有钱能使鬼推磨,此话当真。 窝在床上的第叁天,顾贝比收到了司兰的短信。 “手续办好了,我后天要带他走。” 顾贝比把手机扣下,重新把头埋回去。叁天了,她等到了司兰的消息,都没有等到杜克兰的一句话。 他一定恨死她了。 顾贝比没了力气,叁天来她几乎没进食,饿了就起来喝杯咖啡,感觉快晕过去时便从冰箱冷藏抽屉里拿块巧克力。 杜克兰有低血糖的毛病,冰箱里总是备着各种各样的巧克力。 顾贝比把手机关机,爬起来走到冰箱前,刚拉开门。 大门却响了。 顾贝比看向大门,是她期待的人。 杜克兰瘦了,叁天而已,他却瘦了那么多,脸颊凹陷进去。 被拉走的时候,杜克兰没有哭,原来极致痛苦时,人是哭不出来的。 而此刻,时隔叁日再见顾贝比,他的心像是被钝器迎面砸了一下,痛苦如同潮水蔓延而来。 顾贝比穿着杜克兰的衣服,衣服裹住屁股,包不住大腿。 “你怎么……” 顾贝比的剩下几个字,被冲上来的杜克兰堵在嘴里。他的嘴唇撞上来,好不怜惜,舌头撬开顾贝比的牙齿,伸进去,卷起她的舌头纠缠。 他把她的舌尖拖进自己的嘴里,咬住她,使劲吮吸。 顾贝比的舌根发麻,腥甜味从舌根涌上来,逐渐充满两个人的口腔。 顾贝比哭了,眼泪掉在鼻尖上,沾湿了杜克兰的鼻子。 他顿了一下。 顾贝比伸手按住他的脖子,加深了这个吻,她咬住杜克兰的舌头,像是喝不出奶的孩子,使劲吮吸着。 吻着吻着,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口水,顺着顾贝比的嘴角流下来。 杜克兰揽住顾贝比的腰,把人抱起,顾贝比自己主动用双腿环住他的腰。 进到卧室,两人的唇舌还连在一起。 杜克兰把人压在身下,伸手去揪裤子,顾贝比连着这一会也等不了,跪起身来。 一把拽下他的裤子,掏出杜克兰已经胀得发疼的阴茎。 她向上看了一眼,眼眶因为哭过而泛着红。 “呃……” 杜克兰的东西被她含进嘴里。 这是顾贝比第一次给人口交,她学着曾经看过电影中的女主角,前后动着。 用双唇努力包住牙齿,一寸寸的含。 退后时使劲地吸,听到杜克兰发出一阵呻吟。再含住的时候,龟头几乎抵到喉咙,狭窄的空间箍住。 来来往往,乐此不疲。 顾贝比的两只手扶在杜克兰的大腿上,一只手摸上两只睾丸,轻轻地揉。 杜克兰倒吸一口冷气。 他的双眼烧的通红,看下去的时候正好对上顾贝比上挑的眼神。她吐出嘴里的阴茎,故意吐出舌尖给他看。 红色的舌尖和他的阴茎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银线。 杜克兰俯下身,掐住她的下巴,恨恨道:“顾贝比,我真想……干死你。” 杜克兰喜欢在顾贝比面前装,装柔弱,装正经。 可是他现在装不下去了。 顾贝比第一次看他这样子,她丝毫不排斥。她不知死活地继续勾引,嘟着嘴唇去亲冒出白色精液的马眼。 杜克兰用力箍住她的下巴,命令道:“张嘴。” 顾贝比听话地张开嘴,杜克兰毫不留情地把阴茎捅进去,前前后后地开始动,龟头撞进去,顾贝比挤出眼泪,还是张大嘴容纳他。 最后的冲刺,杜克兰双手放在她的脑后,疯狂地开始抽动。 精液一股一股地射进来,泪水挡住了她的视线。 杜克兰的手把她的眼泪擦干,顾贝比仰头,“咕咚”一声咽下精液。 杜克兰骂了一句“草”,一推,顾贝比向后倒下。 杜克兰拉开她的腿,手伸向腿心摸了一把,满手湿润。他低下头亲她,把她的口中的津液和精液卷到自己的嘴里,再重新过渡给她。 “顾贝比,你的身体这么爱我,你怎么狠得下心把我送给别人呢?” 他咬住她的唇,磨出血珠。 下面的阴茎抵着穴口摩擦,就是不肯进来。 顾贝比被逼在床脚,缩成一团,下面的水流满了龟头。 她说不出口。 “说话啊!” 杜克兰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,用了力气,疼却也没那么疼。 顾贝比哭的凶猛,泪珠一串接一串,说不出话。 “说啊。”杜克兰抓住她的臀肉,紧紧握住,“说你想要我,说你错了,说你舍不得我!” 顾贝比不肯说,只是伸手下去握住他阴茎,自己往下缩。软肉咬紧龟头时,她带着颤音的呻吟,楚楚可怜:“吃进去了……” 杜克兰此刻只想弄死她。 Chapter18 “吃进去了。”顾贝比的声音带上哭腔,她和杜克兰的角色互换,她变成了爱哭鬼。 杜克兰的后槽牙几乎要咬烂了,顾贝比像条上岸的水蛇,肩膀在杜克兰的压制下,只能不断挪动腰肢去够他那根东西。 慢慢吃进去大半根,空虚也仅仅被填满几分。 顾贝比抬眼看杜克兰,他的头发汗津津地贴在额前,眼睛深不见底。 “顾贝比……”他的手箍紧,手指头好像要陷进她的骨肉里,“我走了,你要怎么办?” 半根东西还含在小穴里,顾贝比感觉到它在她身体里跳动,随后胀大了几分。 杜克兰每说一句话,就往里进一步。 “你这么骚,如果我走了,是不是又要找别人?” 顾贝比上面要疼死了,下面要爽死了,冰火两重天夹击,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 “你也会让别人插进来?”杜克兰撤下左手,伸下去揉着两个人交合的地方,不出意外地揉了一手的水,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。 “也会吃他的吊,给他深喉?” 他的眼神落在顾贝比泛着粉红的脖颈上,带着淫液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脖子。 “也会让吞下那个人的精液?” 杜克兰收紧了手,顾贝比呼吸不舒畅。 在这个时候,他猛地插到底,顾贝比爽的直翻白眼,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挣扎,却也只是徒劳地在他的腰侧乱蹬。 穴肉绞紧了阴茎,每一寸肌肤都被湿软包裹住。 顾贝比的脸涨的通红,杜克兰终于松开手。 顾贝比还没来得及好好呼吸,杜克兰又压上来,撕咬着她的唇。 “顾贝比,你的逼着么软,心怎么会这么硬啊?” 咸咸的液体流到顾贝比的嘴里,她知道自己没有哭,那只能是杜克兰的眼泪。 她知道他恨死她了,可是她也给不出一个正八经的回答。 她抬手搂住杜克兰的脖颈儿,再次送上自己的唇,像只奶猫舔着杜克兰的嘴唇。 他的眼泪流的比她还要多,她用力拉下他的脖子,凑上去一点点舔尽他的泪水。 身下的阴茎堵着穴口,撑得穴口发白,两人身下紧密地连接在一起,顾贝比却觉得不够。 “不会。”顾贝比不知道自己也留了很多泪,她的眼前都是杜克兰的眼泪。 “我不会找其他人。”顾贝比抽噎着说,“不喜欢其他人。” 杜克兰的鼻子抽动,眼泪“吧嗒”掉在顾贝比的脸上。 “我只喜欢你。” 事已至此,顾贝比没法再否认自己的心思。 她喜欢杜克兰啊,不然她怎么会和他上床。 那么多合适的选择中,她偏偏选择了最错的一个,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? 这是杜克兰第一次从顾贝比的口中听到对他的喜欢,不是带着自上而下的疼爱,只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。 杜克兰低下头重新吻住她,两人的唇舌相交,带着彼此的眷恋。如果你说喜欢我,我就会无比开心。 顾贝比坐在杜克兰身上,双手撑住他的胸膛,一前一后的摇,上下间胸前的两团软肉晃动。 杜克兰双肘撑着床直起身,张口咬住她送上来的一团软肉。 直上直下的动作,龟头戳到宫口,挤进去再拔出来。 杜克兰喜欢吻顾贝比,喜欢吻她的身上的每一寸。 “乖乖……” 他说,“你答应我,等我回来。”他抚摸着顾贝比摇晃的腰肢说道。 “不要丢下我。” 杜克兰了解顾贝比,如同了解自己一样。 她送自己走,杜克兰不怕,但他怕他不在的瞬间,她的身边会有别人。 她想要送自己一个不会后悔的将来,杜克兰除了接受别无他法。 他爱顾贝比,可是却不能让她足够相信,这份爱是长在一片完全坚实的土壤上。 所以他会走,如她所愿。 可是,顾贝比只能属于他。 “我会好好学习,每个学期结束,都会飞回来……呃……你不许和别的男人见面。” 他在她往下坐的时候,故意挺腰往上顶,听到她发出一阵意外的呻吟,他继续说道:“不,不光是不要见面,也不要和别的男人说话。最少每两天和我打一次视频,让我知道……你很好……” 顾贝比身下不断绞着他,而他却在喋喋不休。 顾贝比一一应好,听到他说不要和别的男人说话,终于忍不住了,抬手在他胸膛扇了一巴掌。 “闭嘴,你到底要不要做?” 杜克兰的胸膛立马浮起一个巴掌印,他看向顾贝比泛着潮红的脸,顶了顶腮。 “乖乖是怪我不出力吗?” 他双手掐住顾贝比的腰,把人放倒,顾贝比还没做好准备,他已经开始一轮接一轮的撞击。 顾贝比的腿被压在头顶,阴茎退出时带出两人的液体,溅到顾贝比的嘴唇上。 顾贝比探出舌尖,卷入口中。 咸咸的。 杜克兰被勾得浑身欲火,恨不得连两个睾丸也插进去。 “乖乖,射给你好不好?” 吵架的时候,哪里还记得戴套。 肉贴肉的感觉更加美妙,杜克兰的眼变成另一种红,顾贝比身下的软肉开始自觉收缩。 她梗着脖子点头。 “小狗,都射给我。” “小狗乖。” Chapter19 5 h aita ng .c om 杜克兰走的那天,顾贝比难得一见地睡了个好觉。 多亏了杜克兰前一天晚上的卖力,她才能无所顾忌地昏睡过去,错过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分别场面。 杜克兰和司兰坐在vip待机室,面面相觑,像一对陌生人。 十八年前,杜克兰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现在已经是个能带着吻痕来她面前炫耀的大人了。 司兰看着他故意露在外面的脖子,上面有两道发红的咬痕。 不用猜都知道是来自自己的挚友。 司兰呷一口咖啡,对他无所顾忌的炫耀,并不放在心上。 “到了那,你不和我们住在一起,我给你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。” “谢谢。” 杜克兰客气地像是和中介说话。 司兰颔首,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自己太过自私,当初生下来他,并不是因为多么爱他,只是因为希望他有几分像自己深爱的那个人。 自己深爱的那个人,哪怕是来自于他衬衫上一块破布,她都视若珍宝,何况杜克兰是流着两人血液的结合体。 “对不起。”司兰道歉,真心的,“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。” “不必。”杜克兰抬眼,才十八岁的年纪,已经有了压迫人的气势,这点像他。 杜克兰按掉手机的锁屏键,他刚给顾贝比发完消息。 他的眼神澄澈,毫无恨意,因为顾贝比告诉他,做人任何时候都不要脏了心,脏了心就脏了眼睛。而恨一个人就是脏了心,脏了自己的生活。 “你不是一个好妈妈,他……也不是一个好爸爸。我不会说谢谢你把我生下来,这种话,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,替我做出了最好的选择。” 如果不被带来这个世界,不从司兰的肚子里生出来,顾贝比怎么会接受他呢。 如此想来,杜克兰便毫无怨恨。 恨是源自情,可是他对原本该是他父母的人,连情都没有,怎么能生恨。 “该登机了,走吧。” “等等。” 司兰放下咖啡杯,带上她带着大logo的墨镜,她看向杜克兰的时候,还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,所以她无法直视这双单纯的眼。 “不是我替你做出了选择,是你自己 。”司兰说道,“我那时候只是……想搏一把,我只敢赌万分之一的可能,但是,是你自己,为自己争取到这十几年的生活。” 顾贝比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,她也不应该是。摊上这样的父母,谁还能心软得起来。司兰了解她,可是她还是想赌一次。 让一个未成年的少女,替她抚养一个婴儿,这就像是让顾贝比把尼斯湖水怪找出来,再亲她一口,一样的困难。 所以在这之前,司兰已经找好了愿意接受杜克兰的一对夫妻。 但是她还是赌了一次。更多类似文章:po18gg.com 她看到顾贝比说“不”的嘴型,但同一个瞬间,杜克兰对着她笑起来。 他从不对着司兰这样笑,哪怕是她才是生下他的人。 “你对着她笑的瞬间,你们就注定了要纠缠一辈子了。所以不是我替你做了选择,而是你自己,替你自己做出了选择。” 杜克兰的喉结上下滑动,最终挤出一句“谢谢”。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,哪怕你做错了那么多。 * 顾贝比的手机上,有这么一段话。 “知道你会讨厌,我说出非常煽情的话,因为你总会脸红,瞪着眼看我。但是今天没关系,因为我不在你身边,所以你可以尽情脸红,不用害怕被我发现。贝比,乖乖,我马上要上飞机了,但这个瞬间,如果你说一句‘回来’,我会丢下行李,立马翻过所有的阻拦,奔跑回你身边,拉过你的被子,和你躺在同一个被窝里,一起睡到晚上,起来数星星。可是你不会的,对吗?顾贝比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她太喜欢假装,明明她也喜欢我喜欢的要命,可是她却不要开口。明明把我送走,她也难过到假装不了坚强,可是连一句解释都不说。顾贝比,你这个坏人!我控诉完了,所有的……其实原本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怨恨,都烟消云散了。因为顾贝比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爱人的笨蛋。她担心我后悔,所以才自作主张地把我送走,去追求更多可能性的未来。我知道呀,乖乖,所以我才不会生你的气。好吧,我又撒谎了,我生气的。想到每天看不到你,我已经开始难过,可是我会听话,认真学习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再回到你的身边。毋庸置疑,我会回到你的身边。你总说,这世上没有任何人,是不可取代的。地球离开了顾贝比还会转,杜克兰离开顾贝比还会继续生活下去。但是……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。看得到你,能分享你的生活,才是我的意义,失去了意义,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。我不想做那样的人,我不想离开我的贝比。等等我,我已经开始期待第一个假期,这样我才不会难过,知道你在等我,我每天都很开心。期待从现在开始。” ——写给全世界最好的顾贝比 他说,她是这世上最会爱人的顾贝比。 顾贝比靠在床头,聊天框里的“回来”,没有发出去。 抱抱:我的贝比和小狗都是世上最会爱人的人 Chapter20 没有彼此的生活还是一样的过,半天的时差和跨越大洋的距离,顾贝比却能收到与之前无二的爱。 “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,你出去谈单记得带伞。” “又变冷了,暖宝宝我放在我床头柜子的第二个抽屉,你记得拿一下。” “贝比,我看的到家里的监控了。昨天看到你和我招手,我特别开心,想要隔着屏幕摸摸你的头。” “或者……做点其他的坏事。” 顾贝比拿出手机给他回了条信息:“杜克兰,你不好好学习,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,小心我把监控拆了。” “拆吧,拆了我就每天给你打视频。” “怎么秒回?不用上课吗?” “中午休息,下午有活动,想看看你。” “你再这样,我真拆监控了。” 顾贝比窝在床上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,高清摄像头下,杜克兰连她指尖泛起的红色都能看的一清二楚。 “乖乖,我好想你~” 这句话后面的波浪号,顾贝比仿佛听到了他的语气。黏黏腻腻的,好像春天四处飘荡的蒲公英,带着骚动的情绪。 顾贝比把手机放下,对着摄像头竖了个中指。 杜克兰把语音打开,贝比这边立马传来他的声音。 “乖乖,我好想你。” 果然如同她想象的一般拖拉缱绻,贝比的呼吸带上烫意。 “杜克兰,你不许发情。” 杜克兰的笑通过电流被无限的放大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,除非……你也在和我想同样的事情。” “你找死。” 杜克兰现在调戏她越来越得心应手了。 “死在你手里,也算死得其所。” “杜克兰你是去国外学习耍流氓的吗?说话这么油腔滑调,像个中年油腻男。” “中年油腻男也挺好的,等到我四十岁的时候,还能每天早上都在你耳边说一堆甜言蜜语,天天不重样,让你像白雪公主一样甜甜地从睡梦中醒来,好不好?” 杜克兰压低了声音,假装的八分油腻中夹杂着十分的可爱。 顾贝比没忍住,“扑哧”一声笑出来。 “杜克兰,你真不要脸,还天天说甜言蜜语,你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?” “有啊,对你我永远都有话说。” 顾贝比听不得别人说“永远”,但是……她似乎没那么排斥了。 “贝比……我好想你,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。” 真的真的真的,好想你,我知道你会相信我,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,我有多么的想你。 顾贝比攥紧了被子:“我也……真的真的真的真的……很想你。” 性爱来的顺其自然。 隔着屏幕的性爱,摸不到的触感,让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。 “乖乖,再趴下去一些。“ 顾贝比的脸又红了几分,腰又向下塌下去半寸。 他看不到杜克兰,只能听到他的声音;而另一头的他却能清楚地看到她逐渐变粉的肌肤,还有朝着自己张开的私处。 “乖乖很想我吧。” 杜克兰调笑道,水淋淋的那处对着他盛开,顾贝比的腿软地几乎撑不住身体。 随之恼羞成怒:“闭嘴。” 她扭过头,自以为眼神凌厉,可是在杜克兰看来,无非是一只发疯的奶猫,亮了亮自己还未磨利的爪尖。 “乖乖不用我说,也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快乐是不是?” “嗯……” 贝比有些拘谨,毕竟清醒的时刻,在他的面前自慰,这实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。 对面的杜克兰猜出了她的想法:“没关系,乖乖,无论你做什么,在我看来都很美。” 顾贝比的耳尖也变成了枫叶色。 粉红色的假阴茎堵在穴口,杜克兰拿起一旁的润滑液,挤出一些在手心揉匀。 “乖乖,先伸手进去,试试看。” 她的蛊会说话,贝比的中指修长,从穴口探进去,内里湿滑,肉壁充满弹性,浅浅插了几下。 “嗯~” “很湿了,是不是?乖乖也很想我。” “现在,把手指拿出来,轻轻把‘我’放进去。” 沾满湿液的手指,上面亮晶晶的液体都是贝比流出来的,杜克兰闷哼了一声。 假阴茎的前段设计十分仿真,龟头放进去稍微费了点劲,杜克兰死死盯住那个东西,手握着自己,想象着曾经被穴肉绞住的感受,跟随着她的节奏,套住了半截阴茎。 “嘶……” 他看着屏幕那头的贝比,颤着手腕把那根东西一捅到底,他骂了一句。 “艹!” 那根东西只剩底部还在外面,看得杜克兰眼红。 沾了润滑液的手打开手机软件,跳到最高档,那根东西开始震动起来。 “呜呜呜呜……” 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快感,让贝比无法承受,不过十几秒,她已经抖着腿泄了出来。高潮中的人倒在床上,双腿打开,穴肉有意识地咬着那根假阴茎,一收一缩。 杜克兰不敢想,那到底有多么舒服。 一上来直接高潮,贝比的身子软了十成十,想伸手把那根东西从身体里拔出来,可是身下小穴却咬紧了那根东西,贝比只能把头埋进被子里,咬着被角发出呜咽声,坚持着,任由那根东西在她身体里进出。 她也很想他啊。 杜克兰听着这样的呜咽,手上的动作没有停,动作越来越快,润滑液被摩擦成白沫。看到贝比紧绷的指尖,知道她再也坚持不住了。 他低头看一眼对着他吐口水的东西,咬紧了牙,快速冲动几下,浓稠的精液喷涌而出,溅到屏幕上,有一块斑驳恰恰落在贝比的腿心。 杜克兰用食指拂掉那一块白,“等我回去,贝比。” Chapter21 老丁坐在顾贝比的对面,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酒桌,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。 就爱喝那个破长岛。 顾贝比察觉到老丁的传递来的鄙视,伸出舌尖在玻璃杯边缘舔了一下,血红的舌尖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,她妖艳得像是刚从盘丝洞吃完唐僧肉出来的妖精。 老丁揪起面前的纸巾直接摔倒顾贝比的脸上,纸巾掉落在面前,她拿起来擦了擦嘴。 “怎么?瞧不起我还受不了我?” 老丁舌尖抵在牙龈上,发出啧的一声:“顾贝比,骚不死你。” 两人多年好友,说起话来荤素不忌。 顾贝比无所谓地耸耸肩。 老丁拿起自己的气泡水喝了一口,妈的,来酒吧还得喝气泡水。 都怪那个小崽子。 他要是在,次次都是他接这个妖精回家,他可不敢让微醺的妖孽自己回家,真这么做了,这一路上又不知道该出现什么妖魔鬼怪了。 “顾贝比,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得瑟了,这要是在那个臭小子面前,你还敢这样?” “为什么不敢?”顾贝比的指尖在杯子上敲了两下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“还有,他才不是什么臭小子,他有名有姓,叫‘杜克兰’。” “是是是,杜克兰,杜克兰,兰兰,兰兰,兰兰……”老丁对着顾贝比挤眉弄眼,阴阳怪道,“我还不知道他叫杜克兰,这破名当初还是你给起的。” “我起的,好听。” “好听个屁!”老丁啐了一口,颇有几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。 顾贝比看不上他就算了,怎么就看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。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,饶是老丁这种老司机也没想到,顾贝比会栽在杜克兰手里。 “你不懂。”顾贝比对着老丁摇了摇手指,“你们都不懂。” “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,顾贝比,你这个傻逼。” 顾贝比晚上没吃饭,现在已经有几分醉了,但是在醉与清醒之间来回摇摆,此刻最爱说废话。 “你这个傻逼!你不知道他有多好。” 这话说的老丁火冒三丈,什么叫‘不知道他有多好’。顾贝比向来不爱说这种酸话,谈恋爱没两天就成娇妻了。 妈的! “你倒是告诉告诉我,他有多好?老子不信这个邪,他是佛陀转世,还是菩萨下凡,好在哪了?” 顾贝比用手撑住下巴,认真地开始想。 冥思苦想,眉头慢慢挤出两道褶。 “想不出来就别想了,赶紧喝完酒,我送你回家。” 顾贝比摇头。 “嘿,给你个台阶就赶紧下,别不知好歹啊。” “想不出来。” 老丁的气终于顺了,坏心眼地拿出手机给杜克兰发消息,手刚按在语音键上。 就听见她说:“想不出来他哪不好。” “啥?” 老丁手一松,语音发出去了,他骂了一句,刚想撤回,就听见她又说。 “我不知道,我好像,从来都想不出来,他有什么缺点。” 老丁被气笑了,他接着按下语音键:“他还没缺点?你忘了你说他小时候整夜整夜哭,哭到你想跳楼?” “那是小时候。” “长大了也爱哭。” 老丁有一次看见杜克兰拉着顾贝比撒娇的场面,差点没给他眼珠子吐出来。 平常一见他就和个刺猬似的人,在顾贝比面前就是那个待宰的小羔羊。 不知道他说什么,反正老丁远远看见,顾贝比冷着一张脸,再往前走走,看见羔羊撒开顾贝比的手,眼圈红了。 好家伙,给老丁吓得愣在原地。 他妈的,也没说这是真儿子吧。这么个大小伙子怎么还哭呢? 老丁担心,顾贝比这个暴脾气直接原地给他一顿揍,结果没成想,下一秒顾贝比拉起了小羔羊的手。 老丁正目瞪口呆呢,就见小羔羊朝他这边看过来,那一瞬间冷起来的眼神,和刚才判若两人。 老丁当初还以为这家伙真把顾贝比当妈了,所以才对老丁这个想当“便宜后爹”的人充满敌意。 原来这小子早就不怀好意。 想到这老丁又添了一句,想拱把火:“他这么爱哭,你怎么受得了他呢?” 顾贝比的眼神澄澈,她眨巴眨巴眼睛。 “可是,他哭起来也很好看啊。” 靠! “哭起来很惹人心疼。” 怎么还在继续? “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哭。” “别人都不许看,是我一个人的,只能我一个人看。” 老丁撒手了,懒得撤回了。站起来结了账,拉起顾贝比往外走。 妈的,喝了一肚子气。 那小子看见消息要开心坏了。 抱抱有话要说:上完课的小狗,掏出手机的一刻先是皱眉,心路历程为下:“这个人咋给我发这么多消息“到”老子才不爱哭“,到最后的”哈特软软“。 感谢老丁千里之外送上的辅助~ Chapter22 杜克兰不在的日子里,顾贝比的日子照常过着。但或许是上天怕她无聊,非要在平静的日子里给她找点事情。 风来了就该起浪。 而这个浪就是顾贝比的妈。 顾贝比的妈原名叫李齐兰,后来她嫌这个名字太土,改成了李缘曼。 缘曼,圆满。 可惜,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 当初拉着她走的那个开大奔的男人,如愿被她收入囊中,原配死了之后,她成功上位。有了结婚证,李齐兰以为能保她后半生无虞。谁知道那个男人财运亨通,寿命却这么短,她嫁过去十年后,那男人就死了。 还留下了一个儿子。 儿子比顾贝比大两岁,从她进门那天就不待见她。无论李兰齐怎么示好,他都不接受,对她的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。 那个男人倒是还算有良心,大部分财产留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,但是也给李兰齐留了足够的钱养老。 只是…… 顾贝比听着李齐兰的故事,无聊地拨弄茶桌上的茶杯把。 “所以,你现在找我,是想让我给你养老?” 李齐兰的眼角已经添了不少皱纹,顾贝比以为她这样死了老公的富家太太,会天天做美容保养自己,可现如今看来,也不尽如此。 “我不指望你给我养老。” 顾贝比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对此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。 “我只是想……这么多年我都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,现在……希望能有这个机会补偿你。” 顾贝比斩钉截铁地说:“我不缺钱。” 她自己赚的钱就够养活自己和杜克兰了,何况还有奶奶留下的房子。 “我知道。”李齐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。 这么多年过去,她还是钟情于波浪卷发。 “我听说,你收养了司兰的孩子,那是个男孩吧。” 提起杜克兰,顾贝比的脸色温和下来:“嗯。” “他今年读大学了吧?” “嗯。” “当初我也不知道,如果我知道的话,我肯定会阻止你。你自己都是个孩子,怎么还能养个孩子啊?” 顾贝比弯起嘴角,这样的戏码实在过于平淡,平淡到她甚至提不起兴趣反驳。 收养杜克兰的时候,顾贝比已经不算孩子了,但当时她离开时,顾贝比可是个实打实的孩子。现在扯什么舐犊情深,早干吗去了? 无事不登三宝殿,李齐兰绝不会只是想和她叙家常,绝对不是想关心杜克兰,顾贝比只需要等,等到她愿意说实话。 果然。 “那个孩子上大学了,你现在总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。” “我的什么事,是得等杜克兰上大学之后才能考虑的?” “你一个单身姑娘,养着这么一个孩子,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吗。现在他上大学了,也可以搬出去住了,你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。难道你想一辈子一个人吗?” 图穷匕首见。 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我该随便找个男人嫁了?” “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嫁了,而是要找个好男人嫁了。” “比如说?” “比如说你小准哥。” “呵”,这是顾贝比自见到她之后的第二声笑。她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咂摸了一遍。 “小准哥。” 就是她那个天敌一般的继子。 “你不要这样的态度,妈妈……我也是为了你好。小准这个条件,绝对配得上你。他的家世,人品和实力都是顶顶上的,只是这些年耽误了,才一直没成家。” “被谁耽误了?”顾贝比毫不忌讳。 猜也能猜得到,风流的爸,早死的妈,黑心的后妈,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不想结婚?被谁耽误了? “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,我相信你们两个见面以后,肯定会投缘。他也是个……特立独行的小孩。” “这么说,我在你看来也是小孩?” “你在我看来,永远都是小孩。” 演的真好,怕是把自己都感动了。 “我想安排你们见一面,你先别急着拒绝……” 顾贝比抬起眼,李齐兰看着这双像极了自己的眼,一时怔住。 顾贝比刚低头回了条消息,杜克兰现在正经历期末考,每天忙到没时间打电话,只能发几条消息。 最后一条是“想你想你想你,马上就要见到你”。 顾贝比问了他回来的日期,他还没回。 顾贝比因为杜克兰的笑还没消下去,对上李齐兰,倒不似刚才那么冷冰冰。 “谁说我会拒绝。”她也学着李齐兰拂了拂自己头发,她的头发是长直发,但却比李齐兰更加风情万种。 “你直接发信息告诉我见面时间和地点,我会去的。毕竟,这是……妈妈的好意,不是吗?” 顾贝比喝下最后一口茶,起身走了。 走出茶室,抬头看去,天空灰蒙蒙地压下来了。 快下雪了。真快。 Chapter23 李齐兰把顾贝比的联系方式给了顾准,但是对方迟迟没联系她。 顾贝比也乐得清闲,平日工作之余便是逛街给杜克兰买东西。这件衣服好看,适合他,这个玩偶好可爱,也适合他。 在期待中度过的日子,每一分每一秒都幸福。 杜克兰马上要回来的前一天,顾贝比收到了顾准的消息,约她在家附近的小酒馆见面。此时距离李齐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推过去已经整整半个月,顾贝比的耐心消耗殆尽。 但她还是去了。 必须在杜克兰回来之前解决这个麻烦,省得夜长梦多。 “晚上8点,过时不候。” 顾贝比发完信息,开始琢磨晚上该穿什么。 该穿什么,才能恶心到她这位“小准哥”。 晚上8点,顾贝比拿着自己路上买的新出炉的蛋挞,走进小酒馆。附近这几家的酒馆老板,都与她相熟。 点了点头,算作打招呼。 “兰兰该回来了吧?” “明天呢,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过来喝酒。” “行,到时候给你们打八折。” “谢了。” 顾贝比从花里胡哨的纸袋里拿出一盒蛋挞递给老板:“新出炉的,还烫嘴呢。” 顾贝比叼着半个蛋挞往里走,走到8号桌。 有些人,仅仅从背影看,就能看出是个帅哥。 顾准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看,回过头看,便看见一个穿着宽松深蓝色卫衣,扎着马尾的姑娘,嘴里还叼着半个蛋挞。 应该就是她了。 他站起来,顾贝比打量,比杜克兰还要高一点。没事长那么高干嘛。 “你好,顾准。” “顾贝比,我们是一家人啊。” 顾贝比咽下去最后一口蛋挞,递过自己还油乎乎的手。 顾准连眉头都没皱,握住她的手。 出乎意料,顾贝比还以为他会转身就走呢。 顾准穿了一身蓝色的条纹西装,和他的装扮比起来,顾贝比随意得像是去菜市场买菜的大爷。 “吃蛋挞吗?”顾贝比拿出盒子递过去。 顾准摇头。 “好吧。”顾贝比收到意料之中的拒绝,拿出纸巾包住蛋挞开始第二个。 “你和我想的……一模一样。”顾准开口说道。 顾贝比嘴里还嚼着蛋挞,说话还字字清晰:“彼此彼此。” “哦,原来你想象中,我也长这个样子?” “长什么样子不重要。”顾贝比见过那个开大奔的男人,不算丑,但实在有钱。这样的男人娶的妻子,不说沉鱼落雁,也该是八十分以上,生的孩子从小锦衣玉食,更不可能丑到哪里去。 “我说你的穿衣打扮,还有……”顾贝比眯起眼,“说话这种倒人胃口的语气,都挺符合我对你的想象。” 顾准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愠怒,反而勾起嘴角笑了:“彼此彼此。” “李姨说你也还没结婚,你还收养了一个孩子?” 顾贝比皱起眉:“没收养。”杜克兰的身份至今还在司家,她十六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越过法律,去收养一个婴儿。 “还有,他不是孩子。” “多大了?” 顾贝比解决完第二个蛋挞,用舌尖抵在后槽牙,发出啧啧的吮吸声。 “小准哥。”她歪过脑袋,眯起眼,在小酒馆刻意的暧昧氛围中,倒是别具一格的凌厉。 “我记得你不是搞人口普查的吧,怎么,对我的生活这么感兴趣?”顾贝比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,“你问了一个问题,也该轮到我了。” 她的眼神挑衅:“你为什么要来见我?” 顾贝比来见他,一是为了摆脱李齐兰,按理来说,她不该来,答应了李齐兰一个要求,对方就能蹬鼻子上脸提出更多要求。但是杜克兰即将回国,顾贝比不希望让他面对这些破事。必要时刻,缓兵之计还是有用的。 二则是因为…… “我只是好奇。” 顾准没撒谎。 顾准还记得李兰齐登堂入室的那天,老头子高兴地在饭桌上多说了许多话。 “那个小姑娘,真有胆量,那么结实的车标,她用砖头打断了。” 顾准才知道,顾贝比用砖头打断了老头子的大奔车标。他往嘴里机械地填着米饭,当时就想,终有一日,他要见见这个小姑娘。他的羽翼未满,还不能脱离老头子的钱生活,还要为了自己的妈妈忍气吞声。 但是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姑娘,居然敢做了他想做的事。 “你说这个啊?”顾贝比想起那个红砖头,那时候红砖头还好找,现在可难了,“不是我砸的,是我雇人砸的。” “勇气可嘉。冲着这件事,我们该喝一杯。” “不想喝。”顾贝比扯了扯自己的马尾,扎得太高了,她头皮疼。 门口的风铃又响了,老板抬头看去,张大了嘴巴。 “你怎么今天回来了?” 顾贝比两根手指揪起自己的卫衣前襟:“这件卫衣,是我们刚才谈起的那个小孩的。那个小孩,也是我男朋友。所以,咱们也别继续恶心对方了,直接散了,好吧?” 这倒是顾准没想到的,他一时愣住。 他只是因为好奇,顾贝比能看出来,对方也没有那个意思。她干脆摊牌了,起码以后别再来烦她了。 顾贝比谈起杜克兰时,脸上总会被笼上一层暖光。可是那层暖光,在她抬头后随即碎成冰碴儿。 原本应该明天才回来的人,此刻就站在顾贝币五米之外的地方,一双大眼控诉着顾贝比。 “我靠!” 抱抱有话要说:贝比:你听我说..... 小狗:我听你狡辩。